“谁说我心软了?”阳球也是无奈。“曹节迟早要动的,可咱们不是商议好了吗,先杀王甫,然后去除其他常侍、黄门,等到曹节孤家寡人,再从容拿下!去除羽翼再擒拿,难道不对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公孙珣勉力再劝。“若是他趁着自己并未涉案,忽然躲入北宫中又如何?到时候岂不是麻烦?”
“那你觉得该如何呢?”阳球也有些不耐烦了,但躲入宫中似乎也确实是个大麻烦,便当即蹙额询问。
“他弟弟曹破石现在和他在一起居住。”公孙珣不由大喜,然后赶紧献策。“而曹破石此人破绽太多,不妨揪住他身上一事,直接带兵闯入曹府,不求现在就能治罪曹节,但最起码可以趁机控制住对方,省的他逃入宫中……”
“这倒是个妙法。”阳球当即一展眉头。“可行!我明日便查看曹破石此人的案卷,然后寻个破绽带甲士围了曹府!”
公孙珣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一事:“那袁赦袁常侍一案该如何处置?他答应的好好的,明日下午一定亲自来见阳公,想来是要找袁隗做中人求个平安。”
“不要让他来见我了,让他去找你,然后你随意处置便可!”阳球此时已经不以为意的踏上了自己的车子。“曹节才是关键。”
这话倒也不能说是不对,公孙珣立即点头:“那到底该如何处置呢?是松还是紧,阳公是司隶校尉,务必先给个大致方略。”
“都说了,你随意。”阳球坐在车上不以为意道。“王甫被杀,洛中权贵丧胆,这些什么袁氏之类的废物,你这个中都官从事就可以相机处置了,何须我堂堂司隶校尉出马?”
言罢,不待公孙珣反应过来,那阳球便催促家人,立即驾车回家了……而前者,只能茫然立于当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但不管如何了,天色已晚,公孙珣也只能先派个人通知袁赦明日只管来见自己,然后便无奈带人回家去了。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公孙珣却是忽然一个激灵,然后暗叫不妙,便带着一众义从快马直奔北宫东门而去……那里是从曹节府上直奔北宫的最近路线。可是,不等赶到北宫东门,他心中却是微微一动,却又是第二次转向,快马往南宫东门而去!
这不是乱跑,实际上,北宫与南宫之间是有一座专属御道的,是相通的,只是平素里被虎贲军把守,理论上更只是天子能用……然而,以曹节对虎贲军的影响力,若是从此处走想来也会无妨。
换言之,若是曹节长了个心眼,不走北宫东门,而是从南宫入宫,再走御道进入北宫,那公孙珣往北宫东门跑就只能算是被人戏耍一番了。
“俞中郎!”公孙珣喊出把守南宫东门之人后不禁大喜过望。“日落后可有人进……我直言好了,曹节曹常侍可曾从此处入宫?”
天色已暗,俞涉此时早已经按照规矩退入宫门内,此时更是站在门楼上以手搭目对下答话:“公孙郎中说笑了,此处封门以后你还是第一个过来叫门的,何谈什么曹节那老贼从此入宫?”
公孙珣闻言大定,也不多话,便疾速往北宫东门处赶去。
然而,刚一见到北宫宫墙面,他却又陡然醒悟了过来,然后不免勒马于路旁,并惊怒交加……话说,曹节并未涉案入罪,自己也要喊一句曹常侍,那俞涉身为虎贲军中的郎官,乃是曹节旧部,如何又敢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喊什么‘老贼’?
分明是故意欺骗自己!说不定,当时曹节尚未走远,甚至就在城门后,对方生怕自己使狠劲闯入,所以才出言虚恫自己罢了。
当然了,此时那曹汉丰必然已经是追赶不及了。
一念至此,公孙珣望着眼前的北宫宫墙,却是不禁心中一凉!
要知道,千言万语,自己和阳球能够如此纵意诛宦,不就是靠着眼前北宫中的肯吗?而现在,自己怎么就能让敌酋钻入到了己方要害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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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珣既诛王甫,威震洛中,唯虑大长秋曹节一人而已,乃以探视之名,登门拜访,暗察消息。既入,见曹节与宾客牌戏与廊下,怡然自得。珣立于桌前,细观牌局,忽告罪而退。既出,韩义公在侧,乃问曰:‘主公何速?’珣快马加鞭不断,乃答曰:‘曹节面色怡然,然牌戏之中自有狠厉杀气,其必有诈!’当于马上复问:‘如之奈何?’曰:‘可禀司隶校尉阳公,以其弟曹破石之名速甲士,锢而杀之,晚之,则其必奔北宫。’待见阳球,球以诛王甫既成,洛中权贵丧胆,拒不兵,复戏言珣无胆。珣长叹而退。翌日,曹节果奔北宫,众遂策穷。”——《汉末英雄志》.王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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