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茹知道,凤时昭一直都很会说,她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而且一直都很有道理。以前她对凤时昭有任何疑惑时,凤时昭也总是能够说得顺理成章。
眼下凤时昭依旧说得滴水不漏、顺理成章。
苏连茹险些就要相信了,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敢对天誓,你从没差遣你的母亲来过宫里试图告密么?”
凤时昭张口就想辩驳,可这时有一道另外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从容不迫而又暗含威严地说道:“你既让侯爷夫人进宫来告密不成,我且又听说连茹被拘进宫当日,你人就在宫里,若不是你进宫告密安国侯又怎会巧了在兰乐坊里找到连茹?而你若当真心中无愧,又何以故意避开连茹悄悄出宫?”凤时昭和苏连茹双双循声看去,见苏徵勤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身长玉立地出现在了一缕粉色的纱缦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具体事实如何本皇子也不知,但本皇子所知的是,凤时锦早在数日前便随她师父国师一起回止阳山上采药去了。她又如何告的密?”
须臾之间,苏徵勤已在凤时昭和凤时锦中间做了抉择。一个是侯爷家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国师家的关门徒弟,双方都是他很看重的。可国师表面上看起来虽在朝无权无势,但臣民和皇帝对他抱有绝对的信仰,关键是比起凤时昭,他已然判定凤时锦比她好太多。假如能趁此机会让苏连茹看清凤时昭的真面目,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凤时昭连见礼都忘了,道:“那二皇子又怎能认定就是我告的密!我说了这是凤时锦使的计谋,不是我做的!”
苏徵勤游刃有余道:“事到如今再来纠结是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告诉凤小姐,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不要空口白牙地在连茹面前乱嚼舌根,她单纯,什么都信了你。可如今,你若是再想利用她来达成你的什么目的,怕是不太可能了。”
凤时昭脸色白了白,道:“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真心将七公主当朋友的……”
“你到底是否将她当朋友你心里最明白。”苏徵勤眯了眯眼道,“你要是真心将连茹当朋友,你岂会几次三番指使连茹去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而你自己却置身事外!连茹招来旁人的记恨,而你却什么事都没有!凤小姐,需得我将那些事一一抖出来吗,恐怕对你没什么好处。”
凤时昭张了张口,可最终却无从辩驳。她只落泪道:“我知道,二皇子因为凤时锦,所以对我有成见……”
苏连茹的脑子终于开了一回窍,道:“又是因为凤时锦,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扯上凤时锦?”许是有了苏徵勤的助阵,这一次她终于没有被凤时昭所迷惑,心烦意乱道,“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最终凤时昭愣了愣,自知已多说无益,于是转身含泪便跑出了苏连茹的寝宫。等太医匆匆拎着药箱赶来时,已经找不到要诊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