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多年,全国特别是山东临淄、河间等地水灾旱灾特别严重。
一、史书中有关水灾的记载是这样的:“四十二年五月...东阿、江陵...大水...平地水深丈余,民舍倾圮;青城、阳谷...陆地行舟.十一月...济南府属大水。”
“四十二年五月...昌邑、掖县淫雨害稼;高密淫雨弥月,禾稼尽没。八月,邹平大雨害稼;齐河淫雨四十余昼夜...潍县、平度淫雨害稼。”
二、《康熙四十三年记灾前篇》对水灾的记载是这样的:“癸未(康熙四十二年)四月,天雨丹,二麦歉收。五月二十四日甲子,风雨竟日,自此霪霖不休,陇中清流瀚澈出焉。农苦不得耨,草迷疆界,与稼争雄长”。
根据记载,灾情很快生了变化:“六月十九日,始大晴,遂不复雨。低田水没胫,久晴不涸,经烈日,汤若煮,禾以尽槁。”水灾转为了更为可怕的旱灾。对于这场旷日持久的旱灾,史书中仅有寥寥数语:“四十三年春,青浦、沛县、沂州、乐安、临朐旱。”
三、除了当时“田深半尺无润土”越来越严峻的旱情形势,还生了蜚灾(臭虫灾害)。“顾久旱,田深半尺无润土,种麦愆期。”“中秋小雨,不可耕,农憋憋自急,”只好在“犁入地,仅没其锐,耕且稷,湿覆而干承之”的恶劣条件下勉强种下希望的种子。
这种强种的结果是“初种者苗出断复续,细才如丝;后种者不复出。爬视之,一二萌生焉...垄无断际,但瘠不肥”。
更为不幸的是,一冬无雪,农民们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一整年再没有霖雨滋润庄稼。种在高处的虽然勉强度过了旱涝灾,却遭受了蜚灾,“高田差耐潦,然多蜚;蜚奇臭,族集禾箨,箨为坟起。”
这种虫子“类最繁,又善蛰,冬冰雪之不死。”
又“不可逐,不可扑灭,为害无已时。”以致“禾被嘈以枯、以秕,蘸尽臭”。虽然豆子没有遭蜚灾,但同样由于无雨,“人无复望”。各种农作物歉收最终造成了“六郡皆饥,粟暴贵,腊将尽,麦粱斗七百,菽粟五百”的结果。
四、根据史书的记载,在这紧要关头,朝廷仍继续推行新的货币政策:“四十一年,以循旧制改轻钱,私铸复起,新旧钱暂兼行,新钱千准银一两,旧钱准七钱,然私铸竟不能止。”
新货币政策对大灾中的百姓来说真是雪上加霜:“而钱之选也苛。先是官谕:市中杂钱,姑从民便,都中新钱下,不许复行矣。”买卖的人都很怕这项政策,“非旧日官钱斥不用”,又有私铸者将官钱一毁为两,因此正常的货币流通受到了严重影响。
过了很久,新的货币还是没有行,“携千钱并不能籴升米,胶、莱间多有抱钱而饿死者,上下官又严刑驱迫.”。这里指出了朝廷推行新的货币政策是加剧自然灾害的重要原因,天灾加上人祸使得百姓只能以“壳倍焉”的糠充饥,处于社会底层的乞丐“即糠秕亦不能嗟来之”。
五、次年(康熙四十三年刚刚下了两场雪又开始出现旱情:“麦秋种者旱死之,春种者蜚死之,转湾种者高田亢死之”,“粟至此价亦腾,斗至千钱”。
百姓只好食树叶果腹:“春初,榆皮一空,遥望玉树成林,杨柳槐因叶及枝,髡之童童焉。”而山东淄川受灾更为严重:“六郡皆患荒,淄独患再荒;六郡皆患旱,淄独兼患蜚”。
老百姓在大灾中绝望无奈,“人无复望”。
大灾下,治安混乱,盗贼蜂拥,淄川则更为动荡:“六郡皆患饥,淄兼患盗。自冬警盗,邑无宁村,村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