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去了栖鹤堂。
杏儿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托盘有点沉。
但是杏儿端的高兴。
再多一倍,她也乐意。
只是一进屋,三太太瞥到托盘,笑道,“还是大少奶奶孝顺,得了东珠,先送来给老夫人挑选。”
苏锦眉头一皱。
她未说话。
杏儿望向三太太,道,“我家姑娘没打算把东珠送人啊,是我想来看看热闹,才把东珠一起端来的,我一会儿就端走。”
一会儿就端走——
很实诚。
也很强大。
强大到三太太脸都绿了。
二太太憋笑憋的脸都抽筋。
人家青云山的土匪不吃内宅这一套。
三太太恼道,“主子还未说话,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吗?!”
杏儿被吼的往苏锦身后躲。
但她退缩的只是脚。
“我家姑娘撞伤了脑袋,夫人叮嘱她的话,她都不记得了,出嫁前,夫人叮嘱,有什么姑娘不记得的,让我代替姑娘说,”杏儿理直气壮。
“我家夫人说了,是你们镇国公府等不及我家姑娘养好伤就要她过门的,她没时间重教,你们再生气也要忍着。”
“……。”
三太太气的脸都紫了,她身后站着的谢锦绣气道,“随便一句话,都要你来替你家姑娘回答,干脆你来替你家姑娘做我们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好了!”
杏儿看着她,有点生气道,“我可不是随便接话的,你们打劫我家姑娘,我怕姑娘吃亏!”
“打劫?”谢锦绣气的跺脚,“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谢锦绣气道。
“说就说!”
杏儿的胆子大可不是虚的。
她哏着脖子道,“我家夫人说过,这世上的打劫分两种,一种是我们青云山的打劫,劫的正大光明,大家都知道那座山是我们的,只要路过都有可能被打劫,坦坦荡荡。”
“另外一种就是暗劫,暗暗的打劫,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可能一不留神就会中招,夫人怕姑娘听不明白,还举了好几个例子,其中一个和三太太说的一模一样。”
“……。”
“先夸人孝顺,然后再要东西,不给就是不孝顺,就是暗劫!”
“我家侯爷说这种打劫是最不要脸的!一点都不光彩!”
杏儿大声道。
谢锦绣气的咬牙,“同样都是打劫,你们青云山凭什么觉得别人不要脸,不光彩?!”
杏儿看着她。
小脸上全是无奈。
她说了半天,她怎么就没听懂呢。
“我们是土匪啊,土匪不打劫,那还是土匪吗?”
“你娘都不承认自己是土匪,那她凭什么打劫别人啊?”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几个字就像是晨钟暮鼓狠狠的敲打在谢锦绣的脑海中。
震的她七晕八素。
她堂堂镇国公府二姑娘,一个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
居然被一个女土匪小丫鬟说她不讲道理。
谢锦绣脸气的通红,身子摇摇欲坠。
女儿被说了,三太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眸光喷火道,“不过是随口夸大少奶奶一句孝顺,竟然回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苏锦淡淡一笑。
“我嫁进镇国公府这么多天,三婶还是第一次夸我,夸赞来的太突然,别说丫鬟了,就是我,到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第一次被镇国公府的人夸,反应大点很正常,回头多夸夸我,丫鬟就习惯了。”
谢景宸扶额。
她居然还想人夸她。
这主仆两是想把人活活气死吗?
三太太脸都紫了。
“三弟没别气坏了身子,”二太太道。
南漳郡主则吩咐丫鬟,“把那剂平心静气的药煎了给三太太服下。”
三太太甩袖要走。
她走。
苏锦不管。
但是谢锦绣跟着走,苏锦没同意,“二姑娘留步。”
谢锦绣回头瞪着她,道,“我跟你没话可说!”
“我与你有话说。”
“……。”
谢锦绣气的拳头握紧,“这里是镇国公府,不是你青云山,更不是东乡侯府,容不得你为所欲为!”
苏锦看着她。
从怀里掏出那张图纸,道,“因为这里是镇国公府,不是我的地盘,所以你们就能为所欲为的更改我的图纸是吗?”
谢锦绣恼道,“你少污蔑我!”
老夫人望着苏锦,皱眉道,“图纸是怎么回事?”
苏锦望向老夫人道,“图纸是南安郡王他们送来给我的,大姑娘好心帮我从前院带回来,图纸就出了错,我不知道其中是谁动的手脚,任何一个接触图纸的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