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于许寻笙而言是陌生的。她从来不曾这样等一个人,他也从未失约过。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也有些不高兴。最后,她披上外套,走到他的房间门口。
犹豫了一下,她把耳朵贴近门,听到里头有些响动,人还没睡,便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了,赵潭看到她,微微吃惊:“还没睡?”
许寻笙说:“小野说……晚上回来会找我,但我短信打电话给他,都没有回复。”
赵潭愣了一下,她的语气平静极了,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瞧瞧她的模样,漆黑如同墨玉的一头长披落,不同于平时的端重,居然有些散乱。一双眼大而亮,脸色还有几分苍白。于是深夜来找情郎这种别的女人可能很寻常的事,可由许寻笙做出来,于赵潭眼里,却有了几分触目惊心的味道。
“呃……”赵潭说,“他其实回来一阵了……你自己进来看吧。”
许寻笙感觉到心被牵扯了一下,快步走进去。屋内只看了盏台灯,一切模模糊糊的。床上躺着长长一个人,被子卷得很紧。他的脸露在外面,妆都没卸。也许是光线原因,眉目紧闭,显出几分惨淡颜色。
许寻笙一走近,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她站着不说话,也不动。赵潭低声说:“被人扶着回来的,手机也不知道扔哪儿了我没看到,所以他才没回复你。你别怪他。”
“我怪他干什么。”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不知怎的,就这么个小动作,却看得赵潭羡艳不已,心想小野真他妈好福气。
“你晚上多照看他一下。”许寻笙说,“谢谢。”
“哪儿的话。”赵潭笑了,心想,本来就是老子兄弟,而且这货睡得跟猪似的,有什么好照顾的,丢那儿就行,老子还乐得清净。不过这话却不敢跟许寻笙说了。
许寻笙回到房间,一时却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床上蜷得紧紧的那个高大男孩,还有他苍白的一张脸。也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喝得很难受?不过他现在春风得意,酒席上必然被人众星捧月,是不是又喝得很嚣张全无节制?想来想去,心里总是不太舒服的,慢慢才睡着了。
——
第二天岑野醒来,头疼无比,从床上坐起,还没回过神。赵潭虽然没有喝酒,可睡懒觉时完全不会输的,也揉了揉眼,刚从另一张床上醒来。
岑野了一会儿呆儿,又嘭地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说:“老子昨天怎么回来的?”
赵潭懒洋洋地说:“刘小乔和一个摄影师把你扶回来的,说本来就近安排了酒店,可是你吵着嚷着一定要回来。”
岑野抓了抓头,笑笑,自言自语般说:“看来老子喝醉了也很有分寸。”
“滚,鞋和外套还是老子帮你脱的,重得跟死猪似的。”
岑野了一会儿呆,跳下床,冲进洗手间,没过多久,又人模人样的出来了。换了身干净T恤和牛仔裤,拉开门刚要满脸春风地出去,赵潭淡淡地说:“这时候人家早去排练室了,昨天晚上还过来找你,说你不回短信电话。你胆子可真大,敢放许老师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