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一笑进了屋,我现她的鞋子上沾着泥土,地上都留下了好多,最近都是晴天,地表的土都是硬的,不可能沾鞋,顶多沾上灰尘,她肯定挖了不少东西回来,我有些好奇是什么好东西值得她掘地三尺去挖的,只有地底下很深的土才会这么新鲜。
我开玩笑的问道:“你挖了什么啊?我看看能卖多少钱,你别被人坑了。”
她怔了怔:“没……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城里人喜欢的‘好货’,我们这儿便宜,也卖不了多少钱。”
她说完打了盆水去了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身上的尘土也被擦得干干净净了。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不上桌,柴老爷子好一番劝她才黑着脸过来。我喝了口汤说道:“放心,明早我们就走,不会让你老人家看着不顺心。现在黑灯瞎火的,我们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
老太太怪腔怪调的说道:“我可没撵你们走的意思,我就想知道我儿子是不是真的死在外面了,你给我说实话。”
大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道:“娘,别问了,说了你又不爱听,不相信,何必呢?他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一眼,也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人家说的是实话,也是你让人家给你算的……”
老太太瞪了大姐一眼:“我问你了吗?就你话多?哪个晓得你有没有瞎说?你一个女人家哪里来的钱拿来补贴家里?现在钱这么好赚么?别把好名声净往自己身上捞,你都不晓得外边人家怎么说你的哟……真是丢尽了我柴家的老脸!”
大姐不说话了,垂着头顾自吃饭,我觉得有些头疼,这老太太思想轴,就爱听外面的闲言碎语,觉得自己儿媳妇不是个东西。感情我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我是在对牛弹琴。
我本来没想搭理她的,她又揪着我问:“小姑娘,你倒是说说看,我儿子他要是真的死了,死在哪里了啊?我们也好喊个魂不是?以后给他烧个纸都找不到方向……”说着她又开始抹眼泪了。
我是被她给嚎怕了的,立马指着古墓所在的那座山的方向说道:“那边,你朝那边喊魂(喊魂的意思就是为了让死在他乡的人找到回来的路,由家人叫逝者的名字)烧纸就行了。天有不测风云,是现实总要接受的,你儿媳妇挺好的了,别总嫌弃这儿嫌弃哪儿的。”
她见我把方向都指出来了,又开始嚎了起来:“作孽哟……怎么就一声不吭的死在外面了?都怪家里这个丧门星克你哟……我的儿呐……你辛辛苦苦为这个家还捞不着好下场啊……”
算了,跟她是说不通了,反正在她看来怎么都是大姐的错。
来这里之后就没吃过一顿清净饭,晚上老太太还闹腾了好久才平息下来。我早就累得够呛了,躺下就睡着了。我住的房间是大姐专门为我收拾出来的,以前没人住,放了点杂物,有张小木床,铺上了也能将就。
袁老师没地儿睡(柴老爷子跟老太太睡一屋,大姐跟孩子睡一屋),就跟我一个屋子打了个地铺,毕竟我也不想挨着老太太睡,怕被她一晚上给嚎死,宁可跟袁老师挤,这种乡下的老屋子房间本来就不多。
晚上我汤喝多了,半夜起来想去厕所,到楼下的时候我听见厨房有洗东西的声音,好奇就过去瞅了一眼。这一瞅我顿时睡意全无,厨房昏黄的烛光下,大姐站在炤台前洗着木盆子里的什么东西,一股子腥臭味布满了整个厨房,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太刺鼻了……
(三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