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的面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秦云的眸色也是一变再变。
这个秦云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在她面前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的孙女吗?
为何去了田庄大半年的功夫,这孽障的性子陡然嚣张跋扈了起来,甚至于还精于了算计?
秦云隐着淡淡的笑,落落大方的任由秦老夫人打量,半晌之后才再次开口问道:“不知祖母作何解答?”
秦老夫人捏着梨花木拐杖的手狠狠攥了攥,眸光看向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颜嬷嬷,心念一动道:“这些杂务一向都是这老货在主持,你若想要拿回你母亲的嫁妆铺子,还得等这老货清醒了。”
秦云扫了一眼颜嬷嬷,又再次看向秦老夫人,只是眸光里是清清楚楚的嘲讽。
秦老夫人看懂了秦云眸色之中的嘲讽之意,有些羞恼了起来,“你那短命娘的嫁妆铺子一直连年亏损,若不是秦家帮着填补,你这会哪还能指着老身的鼻子来要?就那几个嫁妆铺子,你还担心老身贪了它不成?”
秦云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嘴角噙着戏虐的笑,可说出来的话又颇为天真,似乎真的是入世未深的丫头片子,“祖母,我年纪小你可别骗我。我还真怕您贪了不肯还给我来着,不然您先立个字据?”
秦老夫人气的当场胸口憋闷了起来,喉头一股腥甜差点没喷出来,“字据?你还想让我立什么字据?”
秦云勾了勾嘴角,朝身后的两个丫鬟看了一眼。
一直站在秦云背后默不作声的春桃与冬雪会意,立时一个从袖兜里掏出一方砚台,一支狼毫,而另一个则拿了宣纸,仔细铺平。
秦老夫人看着那架势,嘴角狠狠抽了抽,敢情这孽障是有备而来。
一想到她一个活了六十多年的人居然被一个还未及笄的黄毛丫头给牵着鼻子走,秦老夫人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祖母,您看您是自己写呢?还是我写完了你画押?”秦云冲着秦老夫人甜甜一笑,声音清脆悦耳的说道。
秦老夫人的目光愈阴鸷了起来,可是一想到秦锦荣对她的警告,她又不得不强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杀意,罢了,且让这丫头片子快活些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