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利用皇城司来替他解决,被俘在北地的赵宋宗室,直到赵宋宗室不再是他的耻辱,或者是被皇城司杀光,或者是赵构自己已经死了,没有时间再来继续这件“伟业”了,皇城司的职责也就到尽头了,皇城司也就该倒霉了。
火把随着夜风忽闪忽闪,照不到的阴影因为火把的明亮而显得更加黑暗,粗布麻衣的服装,在潜伏到了密密麻麻的帐篷之间后,倒是成了一层保护色,若不是仔细观瞧,根本看不出来那里静静的趴着一个人。
按照叶青的理解,不管赵宋宗室在金国的待遇多么的低下、卑微。
但若是此时此刻,金人想要以被俘在他们北地的赵宋宗室,给南宋皇室施压,那么此时此刻身处淮河岸边的忠庙镇后,赵宋宗室的待遇,应该会比在五国城的时候要强上很多吧?
所以叶青对于边缘成防御状态的帐篷,根本不屑一顾,而是借着营地里火把的阴影,以及松散到几乎没有的金人巡视,如同一头夜猫一般,悄悄的向中间的帐篷处潜伏过去。
就在叶青正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准备误打误撞时,突然间就听见身后的帐篷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汉话声音:“咱们都在此等了四天了,怎么还不见有动静?到底是送咱们过去还是不送咱们过去,也不给个准信儿。”
“再等等看吧,也说不准是因为南北之间关系紧张,想要过河颇费周折吧,毕竟这是五百多人的队伍呢,那边小心一点儿也是没错的。”一个操汉话的女声,像是安抚刚才那个略显焦躁的男声说道。
帐篷外的叶青身形一顿,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隐藏在一处很难不易察觉到的地方,耳边便再次传来了一个男声,相比较于刚才的男声,这个声音显得就要沉稳了很多。
“该来的总会来,早晚而已,盼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几天的等候不成?何况如今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过了淮河就是大宋了,难不成金人还能再把我们带回去?怕是如今他们正在谈判。”男声渐渐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金人贪婪成性,如今送我们回南边,怕是又要从南边要不少银子才行了,金人哪会轻易就放我们回去。”
“唉……当年若是知道,就该跟着赵萱一起逃跑才是,也就不至于受这么多年的罪了。”又是一个女声唉声叹气说道。
帐篷外的叶青听的心里一震,赵萱?那不就是柔福帝姬赵萱?不就是宋徽宗赵佶的第二十女,不就是在赵构迎回生母
韦贵妃之后,被认定为冒充的假公主,而后被赐死的柔福帝姬吗?
而且看这意思,帐篷里面的人,好像还根本不知道,柔福帝姬早已经死了,竟然还以为柔福帝姬在大宋朝享福呢!
“过去的事情提她做什么,今日把大家召集过来,只是想告诉大家一声,多年来咱们大家都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谁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所以过了淮水之后,这些年的事情该忘的就忘了吧,别到时候给宗室颜面上抹黑,毕竟过了淮水后……我们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又是一个女声,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响起。
帐篷里的人数,在刚才那女声说完后,如今叶青已经能确定是七人,四男三女,虽然有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但从他们彼此的交谈中,还是能够察觉到有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人存在。
因为他们说了半天,一直带着一个叫赵训的人,可这赵训显然也在帐篷里,但却是从来没有出声。
而且叶青也已经能够肯定,这帐篷里的七人,就是自己的目标,就是赵构让自己要杀的人,赵宋皇室当年被俘往金国五国城后的赵宋宗室。
七人虽然有的语气焦躁,有的急不可耐,有的看似沉稳持重,但话语之间,还是暴露出了他们内心的激动跟迫切,暴露出了他们,对于一水之隔的大宋的向往,期待着能够早一天被金人送到淮河南边,甚至是恨不得肋下生翼,能够立刻飞到南宋。
叶青静静的继续偷听着他们的谈话,接下来的内容,莫过于是一些对于他们过去事情的守口如瓶,说来说去,无论男女,虽然没有一个人提及他们在五国城过的如何。
但从他们避讳过去的谈话中,叶青还是能够觉,那三个女声,显然都在金国生有子女,但如今却是不知道因何原因,却被金人同意送回到南宋。
但不管如何,帐篷里的七人中的六人,每一个的内心都是迫切跟兴奋,都期待着能够早些站在南宋的土地上,而不是天天继续与金人为伍。
这种心情叶青完全能够理解,望乡心切也好,脱离苦海也罢,总之这种一刻都不愿意多待的迫切,让叶青不由的觉得他们很可怜。
懵懂之中的他们,却不知道赵构派来的杀手,就在他们的帐篷外,正准备阻止着他们渡过淮水,进入宋地。
“若是南边不同意咱们过淮河怎么办?”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声,就在叶青觉得无聊之际,突然间在帐篷里响了起来。
随着的他的话说完,帐篷里的其他三男三女,瞬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呆滞,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