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那一方怎么了?”史浩回过头看着门口问道。
史弥远此时也已经把窗户关上,顿时那喊杀声跟惨叫声,便消失不见,茶室又恢复了刚才的幽静。
“另外一方无法肯定是皇城司副统领叶青所率之人,衣着形形色色,虽然都持有弓弩,但他们的身份……无法确定也是皇城司的人。”门外的蓑衣汉子低声说道。
史浩脸上神色明显一怔,而后微微叹了口气,神色之间闪过一丝失望,挥挥手便让蓑衣汉子离去了。
“小看此子了啊。”史浩在史弥远关上门之后,望着桌面上的奏章,一下子觉得自己力打出的一拳,好像全打在了汤思退的身上,对于那叶青,竟然是毫无伤害。
就在史浩有些落寞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同样身处大瓦子的汤思退、王淮两人,也是深皱眉头,心头都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小看此子了。”
“朝廷惧金,恐怕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了。”王淮索然无味的念叨了一句,而后便转身下楼,头也不回的说道:“刑部开始动作吧,再晚的话,你刑部尚书怕是就不保了。”
梁克家一愣,但此时不由他细问,立刻招呼护卫,知会刑部过来办案。
汤思退看着楼下雨中,从外面冒雨闯入大瓦子街道,刚一靠近那间客栈的皇城司禁卒,突然间在雨中齐齐倒下,伴随着那些禁卒在雨中的惨叫声,汤思退便无奈的叹口气。
“叶青早已等候在此,皇城司衙门……林光巢……是叶青的了。”汤思退颓然坐回到椅子上,外面的喊杀声,仿佛一下子被他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林光巢?不可能,我昨日里还跟他见过面,还许了他皇城司统领的位置……。”汤硕再次探头看向窗外,身着皇城司禁军服饰的禁卒,还未靠近前方不远处的客栈,此时就已经死伤大片。
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汤思退突然睁眼,只见汤硕还在探头望向窗外,当下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昨日里你接触林光巢,鹤溪跟你去了没有?”
趴在窗户探望的汤硕,浑然不觉汤思退语气中隐忍着的怒气,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有,我想着先跟他接触上了,然后再让鹤溪跟我一同前去。但谁能想到,怎么就突然之间,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叶青就跟龙大渊冲突上了。还不如这鬼天气呢,下雨之前,还知道阴了一天的天,提醒人们要下雨了……。”
“混账!谁让你独自一人去接触林光巢的!”汤思退须皆怒,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望着汤硕那不成器的背影怒道。
“怎……怎么了?”汤硕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问道。
只见坐在椅子上的汤思退,一只手青筋毕露的抓着椅子扶手,浑身都有些颤抖正怒目而视着他:“混账东西,你知道不知道,若不是你昨日接触林光巢,给他透了我们弃龙大渊扶他上位一事儿,今日之事儿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这不是您跟鹤溪的意思吗?关键时刻,若是龙大渊靠不住,立刻弃之,争取林光巢吗?”汤硕有些懵,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老了,真的不中用了,这可是他昨日里才说过的话啊,怎么转眼就忘记了。
汤思退望着两眼无辜的汤硕,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蠢货的问题,原本停止的上身,一下子又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之上。
“明日圣上跟前,问起今夜大瓦子的冲突之时,兵部必然是也会被牵连其中,你便借此机会,辞掉兵部尚书一职吧。”汤思退心中升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他敢肯定,与其说是叶青在皇城司衙门说服了林光巢,不如说是林光巢主动跟随了叶青。
“为……为什么?”汤硕这一次比刚才汤思退对他拍桌子时,更觉的莫名其妙。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也不说,却让自己明日辞官?难道为了鹤溪,必须让自己辞掉兵部尚书一职不成?
“如此说不准才能保住我汤家的显贵跟威望。”汤思退起身,对着神情莫名其妙的汤硕哼了一声,而后便往楼下走去。
至于窗外已经渐渐淡去的厮杀声跟惨叫声,此时都已经不重要了,叶青,从明日起,或许就将成为皇城司的统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