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今日殿试就是第一道关卡了?尹穑是汤相的人,不是史家的?”叶青不由问道。
不过想想也是,汤思退权倾朝野多年,魏国公史浩又远离朝堂多年,汤思退给史浩身旁安插几个棋子,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不错。连我都没有想到,尹穑竟然在朝堂之上没能咬下你一块儿肉,竟然还能让你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汤府的门外。”汤硕的坦然相告,却是让叶青心头升起了一丝的疑问,这尹穑到底是谁的人?
朝堂之上,到底是史家在针对自己,还是汤思退?还是说是信王?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若是都让你想到,你就不会在御街之上跟金人同谋了,如此明目张胆的跟金人要诬陷我,你想到后果了吗?”叶青冷哼一声道。
“那又如何?若是能够连同金人那日在御街之上拿下你,今日之事儿不就可以避免,我汤家岂不是就多了些时间东山再起?”汤硕冷哼一声道。
“此事儿怕是连汤相都不知道吧?又是你自作聪明的自作主张吧?草包一个,若不是你,汤相又岂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叶青推开横在眼前的禁卒,迈步就要往汤府那高大的门槛里头跨入。
哗的一声,汤硕身后的禁军,瞬间紧了紧手中的武器,而后一个个整齐的向前踏出一步。
与汤府不过只隔一条街道的燕府后门处,当燕倾城看着叶青手无寸铁的便硬要往里闯时,吓得差些心脏都从张开的小嘴里飞出来。
“这叶青是不是疯了?竟然要身先士卒往里面闯?”燕庆之焦急的低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替叶青担心的缘故,额头一下子撞到了门板上,瞬间一个黄色的灰尘印记,印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汤思退在金人出使我大宋之时,勾结金人意图叛我大宋谋反,你们难道也要跟着一起叛宋不成?皇城司近日替朝廷过来那人,若是你等让开,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你们的罪责,但若是你们执迷不悟,还要继续跟着汤思退一同叛宋,先想想你们自己的妻儿老小!我叶青也是禁军出身,比谁都清楚禁军是干什么的,那是用来抗金的,并非是用来跟像秦桧跟汤思退当年一般,是谋害忠良的刽子手!”叶青沉声站在门口说道。
对面的汤硕则是执刀在手,看着叶青冷冷道:“你不必费心鼓惑了,汤家在朝多年,若是连一点儿自己人都没有,那还谈何东山再起?想要进入我汤府,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与此同时,城外赏花的人群之中,赵构如同一个和善的老人一般,时不时还与路边摆摊儿的小商贩交谈上几句。
身边能够看见的只有王伦,跟几个侍卫司的便服侍卫陪同着,随着摆摊儿的商贩扭过头跟其他人说话时,赵构原本微笑的脸也一下子便凝重了起来。
“如何了?”赵构沉声问道。
“回太上皇,朝堂之上出了一些差错。”王伦低声说着,看着赵构一挑眉毛,立刻把弯着的身子再低了一下,急忙解释道:“尹穑在今日殿试弹劾叶青,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尹穑?死不足惜,那就是一个墙头草,哪边势大便往哪边倒的狗东西。”赵构冷哼道。
“可汤思退都已经……。”王伦心头的疑惑跟叶青一样,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尹穑,该是全然倒向史浩才对,但怎么会在汤思退已经退无可退的严峻之下,还要在朝堂之上攻讦叶青呢?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啊。”赵构拍了拍膝盖,长叹一口气道:“朝堂之上哪有简单的人际关系?个人的利益,团体的利益,党派的利益,朋友的利益,同窗故交、敌人的敌人争端等等,可并不是一言就能够说的清楚的,朝堂永远都是一池看不见底的浑水,就是朕当年,也看不清楚这朝堂这池浑水里面,到底藏了多少臭鱼烂虾。只有远离了朝堂,站在另外一个角度,你说不准才能看得清楚一些,看的真着一些。不说了,这些事儿都过去了,眼下……告诉叶青,今日务必这件事儿解决了。”
“那您……。”王伦心砰砰直跳,实在是想不到赵构竟然是如此的冷酷无情,汤思退跟他多年,到最后想要除掉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的迫切。
“今日先不回宫里,赏花之后前往孤山园林,明日定了再回去也不迟。”赵构再次拍拍大腿,这是他多年的保命经验。
从当初被金人的铁骑追的落荒而逃,特别是苗刘兵变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有争端跟冲突的时候,自己最好是离得远远的,等一切都解决了,都尘埃落定了,那么自己再出面安抚也不迟。
如今临安城看似有叶青的皇城司对付汤思退,但谁又能知道,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汤思图,会不会在宫里也潜有他自己的亲信呢?
这个时候若是回宫,万一宫里头有汤思退的亲信,那么在被叶青逼得无路可逃、束手待毙之时,汤思退会不会连同宫里头的人要挟自己呢?
所以安全起见,今日还是暂不回宫最为妥善。
(ps:今天就两更,下一更或许还会晚一点儿,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好写,越想写好,就得稳着点儿来。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