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简漪罗说的具体是什么事儿,但从字句里已能捕捉到大概了,曹氏心内郁结,眸光犀利的看向丫头红梅。
红梅嗫嚅着,头一低再低,“三小姐的确遣人来了,可您还没听完,就说先忙柴房的事,奴婢也就……”
“糊涂!”曹氏从牙缝里挤出的呵斥声,随后深吸口气,如常笑笑,“既然于妈妈已经出府,那么此事咱们改日再提。”
柔声还在柴房内回荡,人已经奔出了院子。
说是“奔”的毫不夸张,因为曹氏裙摆都要飞起来了。
“小姐,您说三姨娘会就此罢休吗?”古悦小声问。
简漪罗摇头,“虽然咱们盖住了血字,但这满屋的血腥味却是盖不住的。”
曹氏奸猾无比,势必猜到于妈妈已死,否则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不过,简婷音的事够她头疼几日了,料想没错的话,那几个小厮和侍卫活不过今天。
一味的杀人灭口却是解决不了根本,从古至今皆如此,越是隐秘越容易口口相传,多样的故事交汇,演绎得无比精彩。
“不用管她们了,等着看好戏就是。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顿好的。”
主仆俩换了身行头,悄悄溜到侧门。
“烤鸭怎么样?还是鱼头?”
简漪罗蹦蹦跳跳,十分活泼,没堤防身后的檐廊尽头,那静悄悄观望的身影。
国公简英静默良久,直至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处,方长长的叹了一声。
“有时我很庆幸,她不在深宅长大是好事儿,但想起这空缺十多年的亲情,却又满腹遗憾”。
一旁贵叔深吸口气,“老爷,大小姐还不知婚约一事,我多嘴问一句,您打算何时跟她说啊?”
“云麓离开多少年,我们父女就分离了多少年,如今漪罗好容易回来,却又要嫁到别处去,我怎么舍得。”
“但此事是瞒不住的,依大小姐的个性,一旦知晓,还不知会作何反应。”
“瞒一日是一日吧,这样活泼又灿烂的笑靥,多好!”
靳王府书房
雕刻精巧的古匣平平整整躺在书案上,匣子的棱角都快磨平了,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把玩。
浅淡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匣子上,映得镶嵌其中的碧绿翡翠,熠熠光。
靳沐寒一身黑衣劲装,斜倚在太师椅上,坐相慵懒,却气势逼人。
他拿过古匣,下意识摸索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似凝着暴风骤雨。
樊五一进来就看到了匣子,此物是主子多少年的心结了,每次翻出来,主子的心情都不甚好。
他很自觉的跪在地中央,“主子。”
靳沐寒嗜血的眸子一暗,骤然间迸射出道道寒光,“人,找的怎么样了?”
几秒钟的时间,樊五背后的衣衫已被冷汗打湿,他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过找个人而已,却是难如登天。
这还是他入王府以来,唯一一件没办成的差事。
感觉喉咙一阵热一阵凉,樊五硬着头皮强挤出一道声音。
“回主子,还是没有进展。”
无声的压力骇人般自王爷处袭来,樊五猛地打了个寒颤,连连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