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其实早就醒了。
她不过是身体虚弱,又冷又累,所以才体力不支而昏倒,到了医院没多会儿就醒了。
可是顾流风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好像她就要挂了一样,又有一群大妈大婶帮腔,她实在没脸醒过来,只好闭着眼睛继续装死。
也好,让这个家伙着急着急,谁让他老那么固执。
“嘉嘉,你醒了?”
林嘉刚睁开眼睛,耳畔便是顾流风温柔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他愁容满面的俊颜。
“嗯。”林嘉懒懒说。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烧是退下来了,可你头还痛吗?喉咙痛吗?”
“好多了。”林嘉说。
昨天乱哄哄的一夜。顾流风非要求住院,然后又缠着医生问这问那,十分钟要求护士量一次体温。整个急诊室都被他搞得烦死,林嘉更是羞惭到地里去。
挂完水,她逃也似的回来。
“嘉嘉,你饿吗?我煮了粥。”顾流风温柔说。
他把她扶起来,垫了个靠枕在她身后,又端来一碗清粥,一勺勺吹凉了喂她。
其实林嘉并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吃个饭还要人喂,但她很享受顾流风的体贴。
晨光从窗外透进来,温暖的,带着新年的喜庆意味,她像是否极泰来,又好像春来复苏,看床边的这个男人温柔细心,俊美如画。
“我给电台打了电话,说你病了,今晚的节目请假。”顾流风说,“我问了你们人事制度,生病的话,是可以请病假的。所以我从医院回来,让医生开了假条。”
林嘉笑了笑,果然行事周全了许多,没那么异想天开。
“嘉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怎么了?”林嘉看他一脸不放心的模样。“你如果想去画画或者习字,就去好了,不用在这儿看着我。”
“嘉嘉,我可能要出去。”
“去哪儿?”
“我去上班。”顾流风垂着头,语声羞惭,“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太点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但其实连基本的生活开销都不能支付,还要靠你生着病去挣钱,贴补家用。”
林嘉笑了笑,“没这么严重,是我自己财迷。”
“不是,真的是我自己太不切实际。”顾流风说,“现在我明白了,梦想在远方,但我们眼下的日子,就是这些我看不起的柴米油盐。”
“所以你决定上班了?”
“对,我刚打电话给那个儿童美术机构,他们请我去做老师,月薪三千,然后还有提成。”顾流风说。
他照顾林嘉一夜未睡,眼里尚有血丝,但看上去却神采奕奕,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会多教几个学生,至少能平摊房租这些开销,然后有提成的话,我也给你买新衣服。”他像个孩子似的说。
“那你还画画么?”林嘉望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