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提到说有十一个世界，这让李建滨很疑惑。

李建滨道：“为什么是十一个呢？”

唐舍道：“您想，那个叫胡顺唐的开棺人所在的世界分裂出了十个世界，那原本的世界如果还存在，那不就是十一个世界了吗？”

李建滨寻思了下，点头道：“也许吧。”

唐舍道：“扯远了，说回刚才那个问题吧，如果不靠萨满灵宫，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穿梭到其他世界中？”

李建滨道：“有，我爸说过，他们曾经遇到过一个叫尤四方的老嵍捕，他就曾经误入过其他世界，而按照那个开棺人胡顺唐的说法，必须要通过阴阳缝。”

“阴阳缝？”唐舍仔细回忆着，“我好像听师父说过。”

李建滨道：“关于阴阳缝的传说有很多，民间传说中阴阳缝诞生于阴阳界，我父亲认为他们去过的那个怪异的，不属于任何世界的空间，就属于传说中的阴阳界，也叫边缘空间，只是说法不一样。”

唐舍问：“您知道阴阳缝是如何诞生的吗？”

李建滨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不过，你之前提到镜子，我想起两件事来，第一件事，就是我父亲见到胡顺唐的河滩之上，有很多面悬浮在半空中的镜子，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第二件事，我父亲和唐千林他们进入萨满灵宫时，曾经去过一座城，城里到处都是镜子。”

唐舍道：“对，镜城，我就是看到那里，才将现在的案子与您所写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

李建滨翻着小说：“如果我父亲没有骗我，所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么你所说的通过镜子作为媒介去另外一个世界，是可以实现的。”

唐舍点了点头，喝了口茶，又问：“李老先生，我还很在意，您书上所写的，不同世界的‘我’无法并存在同一世界。”

李建滨取下眼镜：“如果我穿梭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么那个世界中就会出现两个我，这样就会破坏平衡，所以，为了修复这种平衡，世界本身会消除其中一个我。”

唐舍问：“消除？是不是指其中一个会死？”

李建滨点头道：“对，但要想不死，也不是没有办法。”

唐舍道：“就是您书中所写的，取代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没错，我这么比喻吧……”李建滨想了想，笑道，“现在有两个蒸笼，一个蒸笼里放着的是韭菜馅的包子，另外一个蒸笼里放着的是豆沙馅的包子，如果你直接把豆沙馅的拿到放韭菜馅包子的蒸笼里，一眼就能现，可如果你把豆沙馅包子的外形做得和韭菜馅的一模一样，你如果不吃，单靠眼睛看，是无从分辨的。”

唐舍道：“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去另外一个世界，要留在那里，要不杀了那个世界中的我取而代之，要不就找那个世界中其他的人取代他的身份，否则，其中有一个我必定会死？是这样吗？”

李建滨道：“对，是这样的，而且，的确有人这么做过。”

唐舍默默点头，他在想，如果张娴静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是不是代表着另外一个世界的张娴静已经死了呢？那么乔羽呢？还有张佳国，对，张佳国！

想到这，唐舍猛地站起来，把喝茶的李建滨吓了一跳，差点呛住。

那天在停尸间中现的那具已经死了24小时的尸体，极有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张佳国，也许是另外一个世界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张佳国或许还活着？难道是他自己杀了自己？

不！不对！张佳国的一系列表现说明他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应该与那个神秘人有关系，这个人也曾经出现在乔羽失踪的现场。

那么这个人肯定是知晓镜子能穿梭各个世界内情的人，他是属于这个世界，还是来自于其他世界？

唐舍坐下又问：“李老先生，你觉得如果要利用镜子穿梭各个世界，还需要什么条件吗？不可能直接看着镜子就可以穿过去吧？”

李建滨看着桌上摆着的那面小镜子：“不知道，我就知道穿过梭萨满灵宫那扇门需要青铜盘，其余的，不得而知。”

唐舍点头道：“好吧，李老先生，非常感谢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建滨笑道：“夸张了，我也只是给你讲了个故事而已，对了，我有个请求。”

唐舍道：“您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

李建滨笑道：“唐舍，你很聪明。”

唐舍也笑了：“等我查清楚这一切之后，我会来哈尔滨找您。”

李建滨大喜：“那你介意我写成小说吗？”

唐舍笑道：“虽然不介意，但是，还是希望您在书前面写上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巧合，算你活该。”

唐舍的话引得李建滨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答应。

唐舍告别了李建滨，却没有立即返回机场，而是坐着车去了哈尔滨的松浦，按照李建滨书中所写的地方，想去寻找下书中“易家大宅”的原址。

来到原址的地方，那里已经建起了高楼，而周围也看不到当初书中所写的样子，茂密的桦树林被钢铁丛林所取代，鸟叫声也变成了汽车动机的轰鸣声。

唐舍下车，站在街边，想象着八十年前在这里生的那一系列传奇故事，也猛然间现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仅限于表面。

严格来说，他对异道，对自己这个嵍捕的职业也了解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