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乙临死前,叮嘱了任夕芸很多事,也让任夕芸一定要放下心里的包袱。
其实那时候的任夕芸并没有放下,她心里有的只是悲伤和失望,她原以为真的可以与雷乙远走高飞,谁知道,到头来一场空。
所以,当时的任夕芸是矛盾的,并且是愤怒的,当她看着雷乙被吞噬,慢慢死去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追随雷乙而去。
可是,在阴阳缝彻底打开的时候,她却转身冲了进去,她知道,在最后一刻,她绝对不能辜负雷乙的好意,也不能让雷乙的愿望落空。
唐舍问:“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就可以达到目的?可以放了他们三个?”
任夕芸摇头:“我不知道,雷乙也不知道,他只是说,那是他最后的愿望,如果我能做到就做,做不到就算了,我进入那里面之后,眼前一抹黑,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盘古开天地之前的世界一样,一片混沌,不过当我回想起之前的情景时,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化了,出现了牢房,出现了一切,还出现了雷乙,我很惊喜,我以为时光逆转了,我扑上去抱着雷乙,他也抱着我,但就在他抱着我的瞬间,我意识到,那不是他,虽然说我抱住的的确是个看似活生生的人。”
唐舍问:“为什么?”
任夕芸笑道:“雷乙从来没有抱过我,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就算我们逃脱了,他也不会,在他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永远是留给邹婉萍的,其实,要说爱不爱,你比雷乙清醒多了,你没有那么疯狂的爱着邹婉萍,即便你痛苦,你不甘心,你还是维持着理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会被人左右,但他不同。”
唐舍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的所作所为。”
任夕芸继续讲述道:“我现一切都是假的之后,却在那里现了詹天涯和贺晨雪两个人,唯独没现你,我觉得很奇怪,我记得明明你就跟在我身后的。”
唐舍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进入阴阳缝之后,先进入的是边缘空间,而其他人却落进了任夕芸的独立空间中呢?
唐舍下意识看向詹天涯,貌似詹天涯也对这一切觉得很奇怪。
忽然间,唐舍觉得常鸿志死得有些早,说不定他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夕芸又道:“就在我熟悉那个空间的时候,你却回来了,而且就在我跟前,却好像看不到我一样,茫然地走着,当时我决定暂时影响你们,把你们困在那里,因为我得尝试着回来,做完雷乙交代我的事情……”
任夕芸以为回来很困难,谁知道,她仅仅只是用想的就打开了一扇回来的门,就好像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任夕芸也意识到,在那个无所不能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她可以在那里拥有雷乙,可以让那里的雷乙真心实意的爱自己,但那个雷乙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脑子中幻想出来的一个连她都不知道如何定义的东西。
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既然知道真相,为何还要让自己生活在谎言中呢?
唐舍道:“不知道常鸿志会不会这么想。”
任夕芸摇头道:“我也曾经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告诉自己,自己生活得很好,自己迟早会和雷乙有一个未来,就像我曾经给周彦编织的那个谎言一样,我总是告诉他明年我们就在一起,一个又一个的明年过去了,我知道他的心在逐渐冷去,但我也知道他会坚持下去,就如同是雷乙对我编织的谎言一样,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以前我不相信,现在信了。”
詹天涯终于忍不住问:“你把他们送到哪儿去了?”
任夕芸道:“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詹天涯刚要说什么,任夕芸又道:“詹先生,能不能让我和唐舍单独说几句话?”
詹天涯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起身离开房间,走的时候竟还把门给关上了。
詹天涯站在门外的时候,胡宇涛打趣道:“有点不像你的作风呀?”
詹天涯不语,只是转身离开,临行前说了句:“我只是去拿烟。”
房间内,任夕芸凑近唐舍低声道:“舍哥,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我之所以要告诉你,是希望给你一个秘密,让你以后不受制于他们。”
唐舍道:“谢谢,但是你多虑了,詹天涯并不是坏人。”
任夕芸却道:“他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唐舍刚要说话,任夕芸道:“我进入那个空间后,其实遇到了一个人,是这个人告诉了我一切,关于我该如何控制,又如何自由出入。”
唐舍疑惑地问:“谁?”
任夕芸道:“佘诗汶。”
唐舍大惊,随后细想道:“这么说,之前在那个空间内,被你变成的严九思打死的人就是佘诗汶?”
任夕芸摇头道:“不,那不是佘诗汶,也不是我变出来的,按照佘诗汶的解释,那应该是雷乙,也就是说,实际上那个独立空间就等于是雷乙的身体,而我只是个入侵者,控制了他的精神,换句话说,那个独立空间就等于是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精神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臆想的,就和梦境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