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前几天缠着他,说什么等祥子考上举人后,她就离开颜春生,给他当小的什么的。
当时他没同意,想来是她记恨,给纵火的吧?
他的儿子都要当举人了,他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纳什么小妾,且还是个不安分,谁都可以上的破鞋?
梁氏啊梁氏,他怎么就没想到,她是如此的狠毒。
想来这一切都是常氏的错,要是她的身子争气点,他又何苦在外勾搭这么一个狠毒的破鞋?
若是她不与自己置气,执意一个人搬到别的屋去住,他又何必再次与那梁氏勾搭上。
对了,这一切都是她们的错。他一个大男人,这般行径哪里有错了?
那些富贵人家的大老爷们,哪个不是这样的?
他儿子就要是举人了,日后是进士,以后的官老爷。
如此,他家也算是耕读之家,还不允许他有其他女人了?况且他又没在外头有乱七八糟的子嗣。
只是男人嘛,总是有需求的,不是吗?
杨嘉祥看他久久不语,也未签,耐心告罄:“莫要将最后一丝情分都磨没了。”
“祥子,不管如何,我始终都是你爹!”
杨天昌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下憋得厉害。
这可是他的儿子啊,为何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这样与自己为难。杨嘉祥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地笑容,哑着嗓子道:“我知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也许我不会投胎到这样的家来,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受苦,操劳了十几年,换来的是这样
的生活。就是因为你是我爹,所以我也没不管你,日后该给的养老,都会给。若你还念着我是你儿子,但凡你能有一丝的良心,就让我和我娘过得稍微舒心点,签了吧!”
杨天昌听他话说得这样绝,心下越的难受,就更是痛恨放火之人。
他恨常氏,但更恨放这一把火的梁氏。
想到这,他咬着牙,颤抖地拿起放在一旁已经蘸墨得毛笔,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又用左手拇指沾了红泥,在上头盖了个章。
一式三份的“分家书”算是完成。
杨天昌自己一份,村里的老一辈一份,放在吴氏家,一份杨嘉祥自己拿着,准备回去给他娘收着。
杨嘉祥收好东西,看也不看杨天昌一眼,转身离去。
杨天昌见到他已经挑破水泡的手背,心头被恨意沾满,当下不管不顾直接冲到颜家。
“梁氏,你给我滚出来!”
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的梁氏,听到这来者不善的声音后,下意识地哆嗦了下。
平日里这杨天昌见自己,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人撞见的模样,今日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家烧了,人也跟着脑糊涂了不成?
“来了,有啥事?”
想归这么想,梁氏还是将双手冲洗干净后,走出大门。
雪芝听到声音,也出来了,就站在院子中间朝外看去。
杨家村人这几天对杨天昌颇为关注,见他跑来颜家闹,便纷纷跟来。
连带着,得到江云野嘱咐过的宋文,也带着身穿便服的捕快,隐在人群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