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芳,她这是脑子进水给我一个良性建议,还是别有用意?
狐疑不已,我想着反正她也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没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麻烦,我也懒得多花脑细胞去想了。
浅浅笑笑,我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嗯,我知道了。”
眼帘微抬,梁建芳的语速放缓:“忙去吧。”
我如释重负。
从梁建芳的办公室下来,我先过去陈图那边溜了一圈,想给他打一个招呼。
但是陈图却环视了一下门外,又急急把门关上,他压低声音,问起梁建芳刚刚跟我说了什么。
抵着百般滋味,我把梁建芳跟我聊起的内容不差分毫地给陈图还原了一遍,陈图越听眉头皱得越高,他最后拍了拍我的头,说:“伍一,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有很多不可控制的情况出现,你能离梁建芳远一点,就尽量离她远一点。”
眉头也急剧蹙起,我勉强点头:“我知道的。”
陈图的手覆过来抓住我戴着那一枚笨重的戒指的手,他的声音压得更低:“这个戒指,你要一直保证它在你的身上,知道吗?”
我撑住:“我会的。”
松开我,陈图的手拿了回去,他说:“有些小股东,他们提交申请上来,请求公司回购他们手上持有的小份额股票,我得先忙了,伍一。”
我随即明白过来,所有的事情,都在陈图预计的范围内展着。
可是,我并没有获得多少的快乐,反而是忐忑居多。
我原本想去从小段的手中把小智接过来之后,但小智似乎更沉迷坐在小段那个小小的办公室看漫画书,于是我只身回到办公室,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友漫的资料库翻找着,强迫自己沉湎在那些冷冰冰的数据里。
就在我渐入佳境时,一阵敲门声将我拽回,而小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伍总,有位杨先生说,和你是旧识,他没有经过预约,可否让他进来?”
杨先生?
我的大脑短路了几秒,随即浮现杨荣孟的脸。
想想时间确实也快,距离上一次他过来国际大厦的门口等吴一迪,已然过去很多天了。
至于他那件事,后面由陈图出手介入,很快解决掉了,而我也没有再问起来。
迟疑几秒,我随即淡淡说:“杨先生是我朋友,让他直接进来就是。”
过了大概两分钟,门被从外面打开,杨荣孟站在了门前,他的手上,拎着一个水果篮。
而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眼生的女人,与他年纪相仿,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挂着一丝让人很是心安的笑容。她穿着平底鞋,手覆在腹部上。那些隆起还不算是明显,但我也怀孕过,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客气地把果篮放在茶几上,杨荣孟搓着手一阵,他用手在那个陌生的女子面前比划了一下:“伍一,这位是我的老婆,李小莲。”
我怔滞几秒,随即展露笑颜,我自自然然地冲着那个叫李小莲的女子说:“嫂子好。我叫伍一。”
果然是一个温婉不已的女子,李小莲的眉梢都是笑,她的声音浅浅的蛮好听:“荣孟一直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儿,我一直很期待能见到你。”
不但温婉,还特会聊天啊!
特意让小鸥送了一杯热茶和一杯温开水过来,我坐在杨荣孟的对面,招呼道:“喝点水。”
说完,我把那杯温开水往李小莲面前移了移:“嫂子,你喝这个。”
李小莲会心一笑:“谢谢,伍一你真的很细心。”
接二连三给我射了美言攻势,把我迷得七荤八素后,李小莲的笑意浅淡得无可挑剔:“伍一,你先跟你杨师兄聊着,我有个朋友在友漫上班,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李小莲在友漫有朋友,这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再想想杨荣孟会这么巧合地跟友漫搭上关系,我在怔滞几秒后,也是客气地笑:“好。”
等到偌大的办公室余下我们两人,杨荣孟再度搓了搓手,他好像不知道练了多久的台词,最终旁敲侧击地向我道谢了。
我也不是那么忸怩的人,更何况这个时候要忸怩的话,只会让气氛显得尴尬。
于是我安然接下他这番道谢,也为了缓和气氛,我摆出一副八卦朋友的姿态,打趣:“杨师兄,你可以啊,手脚挺麻利啊,快来给我八一下,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还以为杨荣孟会像以往那样,古板并且严肃地跳过这个话题,没想到他倒是落落大方,眼眸中全是温情:“我当初不是在北大医院做手术吗?你嫂子是北大医院的高级护士,她照顾我照顾得挺好的,很细心也很贴心。等我出院了之后,她让我请她吃个饭,我就请了。后面她又说回请我看电影,我也去了。一来二去的,我跟你嫂子就成了。喏,我们就半年前拿的证,也算是闪婚了。你嫂子性格很好,平常都是她迁就我比较多。”
内心溢满感慨,我的大脑一个激灵,明明知道时过境迁,但既然我和杨荣孟算是重修旧好,能重新做回朋友,我也就关心地问上一句:“杨师兄,那个手术很成功吧?”
淡淡笑笑,杨荣孟:“很成功。我的视力已经恢复如常了。不过再回去读光学专业,已经不大现实。所有我自己出来,弄了个做装修的工作室。毕竟男人嘛,还是得努力挣钱养家糊口。”
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杨荣孟怎么就跟友漫搭上关系,内心暗喜,我接上他的话茬:“杨师兄,你怎么把生意做到友漫来啦?”
清了清嗓子,杨荣孟的眉梢,依然堆积着满满温情,他的目光柔和,而举手投足间更是坦荡:“小莲在友漫不是有个朋友吗,她那朋友帮忙牵的线。”
呆滞几秒,我直觉李小莲这个所谓的朋友,绝对不是在友漫做一些不痛不痒的文职,她说不定是个人物。
好奇,也带着一种由第六感迸出来的迷惘,我表面平静如水,很是家常的语气:“杨师兄,嫂子那个朋友,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