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说真的,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于这种没被我备注的陌生号码,有一种深刻的恐惧感,迟疑了一下,我动动手指,把电话挂了。
没一阵,我的手机再次响起,刚才那一串号码给我了一条短信。
“呵呵,不接我的电话,你会后悔的!”
我的脊梁骨一冷,思虑半分,动动手指编辑了个信息:“?”
我的信息刚刚过去,还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那一串号码在我的眼前明明灭灭。
我实在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咬咬牙,我接了起来。
先传入耳际的是杂乱无章震耳欲聋的DJ声,慢慢的这些声音被压下去一些,江丽容的声音就夹在其中:“贱货!”
我懵了几秒,随即不动声色地按下了录音键,这才缓缓地说:“你找我有事?”
可能是跟着梁建芳久了,这姑娘的智商忽然上线了:“刚刚那一阵短鸣是什么回事?你在录音?”
被她直截了当的戳穿,我若无其事地扯淡:“不小心按了音量键。”
突兀冷笑了一声,江丽容很是鄙夷:“呵呵,你把我当傻逼吗?你以为我会在电话里面跟你透露什么我的把柄?天真!算了,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我直接点说。想必陈竞那个疯子,已经让你看到了你那些精彩的照片,而且他可能已经跟陈图达成一致,进行交换销毁那些东西。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手上有更精彩,更海量的原片,想跟你分享。如果你不想生一些你难以接受的事情,那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抓紧点,别耍什么花招,我耐心有限,我等烦了就会撤,你最好给我麻利点!”
嘚嘚嘚说上这么一堆,江丽容不等我说话,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的手机,像是在一时之间不慎变成了冰冷的冰块,冻得我瑟瑟抖,我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将江丽容所说的话拆开分析,我几乎是在两分钟内得出一个结论,陈竞手上那些照片的源头,来自江丽容!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那些记载着我耻辱过去照片的最初起源者,这个还有待商榷。
就在我的思路在我的大脑里面熬成一团浆糊之际,江丽容来了一条信息。
农林路7号。
我盯着这寥寥数字看了又看,身体好不容易止住了抖,我急急地去拨陈图的电话。
可是,跟上一次那样,跟小段被梁建芳丧心病狂地绑架那一晚一模一样,我不断地拨打陈图的电话,却一次又一次,是中国移动那些器械的声音回应我。
我从来没有那么恼怒,他的手机总是成为摆设。
在关键的时刻,我总是联系不上他。
在见识过梁建芳的疯狂,我就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但我依然心有余悸。
而且在很久之前,江丽容这种人也绑架过我,要不是得益谢斌的帮助,她早把我的脸划花了。
我可以不惧怕在户外路上那些艰难险阻,但我畏惧疯子。而在我的判断里面,江丽容甚至比梁建芳,更符合疯子这个词。
我不想单枪匹马孤身前往,然后去承担那些未知的风险。
怀揣着兵荒马乱的心情,我依然不死心地拨打着陈图的手机,可是我再拨了十几次,还是失望而归。
抿着嘴,我看了看时间,再回想江丽容所说的什么耐心有限,我决定先开车前往农林路,在这个过程慢慢等陈图的回应。
至于我为什么没找小段和宋小希,那是因为我觉得这两个傻孩子,在看到信息后,会不会被吓坏,会不会再次因为我的召唤,而身陷险境。我不能再看到她们任何的一个人,因为我的缘故,再次经历那些好莱坞般的境遇。
在我从侨香路,正准备转入农林路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潜意识里面觉得,这是陈图给我回电话了!就跟中了大奖似的,我一个激动摸索着把手机拿过来,可是才扫了一眼,我快要飘起来的心不仅仅只是落回了原处,还混杂着一堆的情绪暗涌。
给我打来电话的人,不是陈图,而是吴一迪。
就算我不想跟吴一迪有太多的接触,以免自己成为他煎熬的根源,但想想上次我入院,他不远千里跑回来看我,那一声微不足道的感谢,我还是需要诚心诚意地奉上。
稍稍按捺了一下自己浮躁不堪的心情,我接起电话,故作轻松:“吴总,你好。”
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把话题引到道谢那一块呢,吴一迪就丢给我一句:“伍一,你是在侨香路上对吧?”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