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流转了一下,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搭上几句:“邓七七,如果吴一迪是你家先生,你绑不绑他?”
在昏暗的头灯薄弱的光线下,吴一迪的眸子里面分明闪烁出一丝让我陌生而又熟悉的光芒,这些内容稍纵即逝,他最终一脸似笑非笑的,眼角的余光却在邓七七的脸上流连着,似乎在等待着邓七七的答案。
可能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也有可能邓七七面对着吴一迪,坦然得啥玩笑都能开,总之邓七七一改在《逾期情不待》那个故事中稍显温婉迂回的象形,她挺豪迈地瞅了我一眼,笑闹着:“像吴一迪这么帅的,我还绑个屁,我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不就得了。麻烦啥啊,还得绑上山来。”
说完,邓七七挺没心没肺的拍了拍吴一迪的肩膀:“哥们,我够义气吧,换着法子夸你帅,够捧场吧。”
在我的印象里面,吴一迪是一个很温良恭谦的男人,他很有礼貌,不管是谁,他跟所有的异性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轻易去跟谁有身体上的触碰。
我对此最深刻的记忆是在环宇那段时间,有次邱燕急匆匆拿个文件给吴一迪签,她冲得太快,在她快要触碰到吴一迪的身体时,他如临大敌用手中的文件隔着,总之那次他这么无意识的抵触让邱燕很是尴尬。
现在被邓七七这么一个不经意地拍肩膀,吴一迪的脸上露出了短暂几秒的怔然。
因为我一直八卦地用余光去观察他,所以我很快就下定论,他这些怔然并不是出于抵触,他这些板滞里面甚至带着浅浅的失落?
他在为什么而失落呢?
难道是因为邓七七坦荡地把他定位成邓七七的哥们?
就在我快在晃神里面走火入魔了,吴一迪冷不丁跳跃:“我带了扑克牌,你们想不想打?”
我不敢说我百分百了解吴一迪,但我不是对他一无所知,我知道他现在说这话并非是他真的那么热衷于打牌,他而是不想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我确实认为邓七七是一个好姑娘,而吴一迪是一个洁身自好颇有内涵成熟稳重的男人,他们之间确实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默契,如果他们能凑成一对,那是我特别喜闻乐见的事,可我也知道凡事讲求个循序渐进。感情这事,说来简单,有时候外人来一个推波助澜会有裨益。然而感情这事又很微妙,有时候外人横加干涉,只会起到反效果。
勾唇一笑,我跟上吴一迪的话茬:“我会斗地主。”
还是带着没心没肺的笑脸,邓七七挥了她古灵精怪的特质:“单纯地斗地主,很快会没劲的,不如我们把斗地主和真心话大冒险结合起来,谁输了,赢的那个可以提个要求,让输的那个透个秘密或者做点傻逼事,怎么样?”
我觉得我斗地主的水平还可以,应该不至于输得太难看,所以我兴高采烈地响应着邓七七:“好啊好啊,玩儿就是心跳嘛!”
吴一迪吧,他始终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他一副不忍拂掉这气氛的样子,点头:“我也OK。”
一局下来,我才现果然理想特么的就一满汉全席,现实还不如一桶康师傅酸菜牛肉面,我就这样华丽丽地输了。
赢的人是邓七七。
特别嘚瑟,她睥睨了我一眼:“伍一,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真的挺怕这么不按理出牌天马行空的邓七七,会抛出让我难为情的问题来,于是我咬咬牙:“大冒险吧。选真心话的都怂逼。”
用手支着下巴沉思小片刻,邓七七的瞳孔徒然睁大一些,她很快恢复如常,环视了一下四周,她指了指前方大概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你到那边去,对着山谷喊,就喊,葵花我爱你。”
这到底是什么鬼的大冒险!
吐槽着,我站起来,正要迈开步子,邓七七突兀的把一把军刀塞到我的裤兜里,她又犯傻逼似的抓起一捆救生绳以最快的速度绑我身上:“山里面可能有才狼虎豹,你拿着防身。”
我嘀笑皆非:“你想看我笑话是吧?给我塞这么多东西。”
很是坚决,邓七七说:“你输了,得按照我说的去做,赶紧走!”
虽然觉得邓七七忽然变得有点怪怪的,但我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我拿了头灯戴上,随即径直朝邓七七所指的方向去了。
可是,我才走不过十米远,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树枝被混乱翻动的声音。
有几个陌生的男声,伴随着风声传递了过来。
“我都说了做好隐蔽!谁让你那么不小心让那个贱货现的!我都说了,等我信号再动手,你急个屁!”
“反正这一票不干也得干!你们三个去那边,把呆在原地的两个猎物推下去!”
“刚刚跑掉的那个女人才是我们的目标!雇主只给一份的钱,我们弄三个人,是不是有点亏?”
“瓜娃子,他们是一伙的!要干得全干掉!”
即使我下午时分,已经对那群跟着我们的男人起疑心,可现在这些状况来得太过突然,我整个人懵几秒,邓七七的声音已经传入我耳际:“伍一快跑!跑!跑快点!不要回头!跑!他们的目标是你,快跑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