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眼生的小伙子,他一板一眼地冲我说:“伍小姐,实在抱歉,陈总这边有过交代,他不在公司的时间段内,你不管出去哪里,都需要跟他报备,他同意了我才能放行的。”
卧槽,陈图啥时候有这么个规定?
虽然知道他这样没有恶意是为我好,但我要跟他报备我出去见邓关凤,他同意才有鬼了。
郁闷不已,我灵光一闪,扯淡说:“我就到楼下买个东西。”
那小伙更是严峻:“伍小姐,你需要买什么,可以报给我,我让别的同事帮你去买上来。至于你要出去,你真的需要给陈总打个电话说清楚,他同意了你才能走。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希望你别难为我。”
看这个安保小伙说得诚挚,我的心一软,只得后退两步,掏出手机拨了陈图的电话。
他很快接起:“伍一。”
因为我还得去银行那边拿伍小菲的犯罪证据回到工作室那边做备份,时间有些紧迫,我只能跟陈图开门见山,但扯淡依旧:“陈图,我今天约了邓七七,有个项目需要去沟通一下,但我刚出大厅,就被拦了下来。我能不能把电话给那个安保小伙,你给他说,你同意让我出去?那个项目比较急,耽误不得,我真的赶时间。”
在那头迟滞十几秒,陈图缓缓说:“如果你非要出去不可,那我让谢武送你过去。反正你也没开车过来,天气不太好,你打的也麻烦。”
我去,如果谢武真的跟着我出去,那我还哪里有玩头?
蹙起眉头,在电光火石间,谎言随意堆砌:“不用啊,吴一迪他刚好想找借口去见邓七七,他会过来接我的。他就快到了。”
隔着电话线,我没看到陈图的表情,但我猜想他的眉头肯定皱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利索应话了:“哦,吴一迪过来接你对吧,那你让他到大厅这里来带你走,我会交代安保这边,确实是吴总上来带你,再给你放心。伍一,你别生气,我不是想禁锢你的人身自由,我而是最近做友漫的资源整合,多多少少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可能不太敢动我,但很有可能会给你使点绊子,你这么一个人跑出去,我不放心。”
我当然没有怀疑陈图这份心意,而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坦诚,也让我舒心不少,可是我手撕汤雯雯的计划迫在眉睫,我不得不放手一搏,所以我有必要把这个谎言进行到底:“好。吴一迪可能塞路上了,我先电话催催他。”
火速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急急忙忙拨通了吴一迪的电话。
用最简洁的语言给吴一迪说了大概的情况,还好他没有任何推脱,挺干脆说他马上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后,吴一迪出现在大厅,他跟那个安保小伙客套了几句,就把我带了出来。
系好安全带坐好,我由衷地说:“吴一迪,谢谢你了。我原本没想那么早麻烦你的。我想到计划的最后一步再让你帮我的,但我没想到陈图会让安保人员拦我。”
挂上淡淡的笑容,吴一迪不以为然:“没事,反正我刚好在办公室呆着无聊。”
拐了个弯,吴一迪从闸口出去,他继续说:“伍一,不如你再把你计划的思路给我捋一遍。”
嗯了一声,我整了整自己的思绪,细细地再给吴一迪叨叨了一遍。
说到陈竞卖下汤雯雯右腿的事,毕竟算是敏感话题,我用了比较隐晦的说法,不过吴一迪又不傻,看他的反应他自然是听懂了。
即使这一场战斗只是拉开了序幕,但因为一切都箭在弦上,我越说心情越是激昂躁动,说到后面,我换了一口气,稍稍压低一下自己的声音,继续说:“反正,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会把那两套做过手脚的衣服轮流着穿,吴一迪你和邓七七都保持手机畅通,有什么异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突兀的,吴一迪苦笑了一下:“我和七七,有好些天没联系了。”
我板滞一阵,脱口而出:“为啥?”
吴一迪蹙眉:“一言难尽。总之说来话长。”
我的心像是被一阵莫名的风吹皱,迟滞几秒,说:“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倾诉一下缓解压力,那就长话短说。”
敛起嘴角,吴一迪再轻轻一笑:“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起。不过你放心吧伍一,七七她就算不愿意跟我扎堆,但她靠谱,如果是你的事,她肯定义不容辞。”
这回轮到我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额你不想提就算,我也不八卦了。不过如果你和邓七七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你为了我的事得找她,会不会不太好?不然我自己找她说说?”
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吴一迪这一次的笑容有了浅浅明媚:“别。伍一,其实我早想找个借口给七七打电话了,你就把这个机会给我,行吧?”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我没再作八卦状,而是轻笑:“好,那麻烦你了。”
一路侃着大山,吴一迪先按照我所说的把我带到华强北,多买了一个监控器录音笔啥的,再去银行取了资料,又急急忙忙返回我的工作室。
打开那台用作资料备份的台式电脑,将所有的资料做了好几个备份,将原件弄回银行保险柜,又带上其中一份备份,我这在吴一迪执意的陪同下,前往咖啡厅。
还没踏入大门,我远远的就看到邓关凤和伍小菲坐在咖啡厅斜侧边供客人暂时逗留的软沙上,伍小菲一脸的忧心忡忡,而邓关凤的手搭在伍小菲的肩膀上,她的嘴巴不断地动着,按她的嘴型,我推测她大概是说,让伍小菲别太担心,一切有她在,只要她开口,谅我不敢拿她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说她从头到尾都对我没心肝,所以不关心不在乎也不记得我曾经那么恼怒那么绝望地冲她过飙,还是她蠢钝天真,以为我还对她念有情分。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再也无法激起我内心的波澜,我嘲弄地笑笑,放慢脚步,悠然踱步到咖啡厅的前台,把我的电话号码报上。
立马有个笑容甜美的女服务员过来给我带路,而我则用视线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在六七米开外,还没现我已经抵达的两母女,我淡淡说:“等下,麻烦你帮我把那边那两人请过来。”
这里的服务员的素质,绝对般配得起那些饮品也好吃食也好卖出来的昂贵价格,总之这姑娘大方得体,温声细语应诺着,随即落落大方将我请进了最隐秘的包厢里。
落座后,我把菜单递给吴一迪,用轻松自在的语气调侃道:“吴总,你随便点吧,这里低消三千,反正不管咋的,咱们得到消费够那么多,你这次可以名正言顺地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