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百里夜也不强求,只是道:
“尽力吧!尽最大的努力,看能做到什么程度。我着人尽快准备飞机。”
“很有可能他就死在天上!”叶霜不得不告诉他这个事实,然后劝道:“少爷,我知道这个人对少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医学不是万能的回命丹,当上帝宣判了他的死刑,就算爱良老师有回天之术,病人也撑不到跟他见面啊!”
她说的都是实情,百里夜也知道这点。但爱良从南非回来,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他知道只要人能送到爱良面前,十有八九这条命就能捡得回来,可问题就是两人能不能见面!
“我还是那句话,尽力吧!我只能把小安带到美国去,因为爱良的那么多药品都在美国,他不可能一一整理再带到这儿来!叶霜,麻烦你,再帮我一次。”
最后一句话,身段已然放下,那样的语气里是带着岂求,任谁听了都没有办法拒绝。
叶霜轻叹,很想再把自己的观点阐述一下,但见百里夜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又无处可说。
“好吧!”终于,还是留了这么一句,“我尽力。如果不行,请少爷不要怪我。”
“不会。”他轻轻摇头,然后顿了顿,再上前几步,竟是抬起手来往她额头红肿的地方轻轻按了一下,再道:“对不起,让她伤了你。”
叶霜错愕,一时间竟就愣在原地,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才好。
百里夜看出她的痴愣,目光便又柔了半分。收回的手指又抚了回去,虽然碰在伤处的动作会让人觉得轻轻地疼,但叶霜却没有办法对这种疼痛产生半分抗拒。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在百里夜的面前表现出这样柔弱的一面。她以前从来受过伤,就算偶有不适,在他面前也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她把那看成是一种自我保护,自我情绪的保护。只要那么冷,才能让人不容易看到实际的热。想要留在百里夜身边,就只能做到对他不动心,或者说,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动心的!
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却没想到,在多年以后的今天,还是在他放软下来的目光中、还是在他轻轻几下的揉抚中败下阵来。
叶霜哭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地往下落。一会儿的工夫,就湿了医袍的前襟。
百里夜伸开手臂往她脑后一环,人一下就被带入怀中!那种紧密的包裹感让叶霜瞬间迷失,瞬间忘记了这几年自己小心的伪装。冰冷的外壳剥下,里面,是一颗爱到极至的心。
“你们在干什么?”如鬼魅般地,竟有乔季卡的声音又自门后传来。
两人一怔,迅速分开。再回望去,就见那个光着脚的女子是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门口。一双眼,把那一拥一抱看得真真切切。甚至很有可能,她还看见他抬手去轻揉叶霜的伤额。
百里夜心里狠狠一揪,针扎一样地疼。
“少夫人,你误会了!”叶霜企图解释,“少爷不过安慰我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啪!
这一回,扔过来的是乔季卡的手包。
外头实在难走,她是回来穿鞋的。可是没想到刚到门口,却看到了如此销魂的一幕。
乔季卡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觉得所有的一切美好一下子都被一个讨厌的女人统统打碎!她傻瓜一样相信的男人、傻瓜一样维系的爱情,居然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还能再说什么?女子想,什么都无需说了!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再说一切都已无用。她的男人已经把别的女子抱在怀里,她如果再吵吵闹闹再赖着不走,那跟泼妇还有什么两样!
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掉。
百里夜下意识就返身去追,正看见跑出没多远的女子一头撞上刚过来探视的宇文息。
他的心微放下一些,不着痕迹地冲着来人递去一个目光,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便又回了病床里。
乔季卡一抬头,见被自己撞上的是那个穿越而来的神仙,不由得意识又是一阵恍惚,竟是冲口就问:
“息先生,是不是以前我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是你陪在我身边?”
宇文息一愣,反问她:
“哪种事情?”
乔季卡回手一指,冷冷地道:
“有一位道貌岸然的男士正背着自己的妻子去拥抱一位不知廉耻的女士!就是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