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全低声道:“逐货师李清翔,想起来没?我也是刚刚在车上才回忆起来的。”
庆宇驻足停下:“你说就是那个三番五次拒绝过我们买卖的老头儿?”
庆全道:“没错,就是他,装清高,不收盗墓弄出来的东西,妈的!”
庆宇看着前方的唐千林道:“还有那家伙,是个嵍捕,这就很麻烦了。”
庆全摇头:“麻烦什么?别忘了,我们曾经被嵍捕害成什么模样了,这次趁机会,干脆把他们都给干了。”
庆宇四下看了看:“大哥,那嵍捕就不说了,肯定弄死他,但那个老头儿是李科长的爹呀。”
庆全道:“他要是有特权,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等着了,不会和我们咱们一块儿来,所以,弄死这老头儿,我们再编个故事,没人证的前提下,还不是凭我们两张嘴随便说。”
庆宇连连点头:“大哥,我懂了。”
走过关卡,唐千林背着行囊就来到了特务所说的那栋民宅中,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紧随其后的李清翔闻到后,摇头道:“看样子住在这里的一家子都死了。”
说着,李清翔走进屋,看着放置在旁边柜子上的童装道:“还有孩子,造孽呀。”
唐千林四下观望着:“屋子内有人搏斗过,双方看样子都不会功夫,但却是以死相搏。”
李清翔问:“何以见得?”
“屋内的家具几乎全都被损坏,器皿碎片满地都是,如果是练家子之间搏斗,不会打得这么乱,这明显是一个人在追,一个人在逃,逃不掉之后,利用手边能拿到的任何东西还击。”李清翔走向窗户,“窗户也破了,有人重新修理过的,看样子有人破窗而入。”
李清翔来到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一支毛瑟手枪检查着:“这就奇怪了,什么样的人会破窗而入呢?”
唐千林寻思片刻道:“杀红眼的人。”
李清翔只是摇了摇头。
唐千林来到桌前问:“会不会是日本人为了掩饰秘密杀人灭口?”
李清翔推测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唐千林道:“难道他们把侨民区里的百姓都杀光了?这里不是还有日本人吗?”
“这里之所以叫旧侨民区,就是因为以前住的是日本人,后来新侨民区建好之后,日本人都搬走了,剩下的这些屋子就出兑给本地人做生意。”李清翔将武器弹药整理到旁边的包内,“西区还有些中国招牌,而在东区,也就是这里,就算是中国人做买卖,也挂日本招牌,没办法,生活所迫。”
唐千林点头道:“难怪日本人敢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杀人。”
“日本人不会在这里大规模出动军队杀人灭迹的,他们扶持满清余孽建立这个满洲国,面子上一定会过得去。”李清翔将手枪插进腰间,“而且就日本军部的那些疯子而言,只要阻碍他们的人,就算是亲爹娘也不会放过,更何况是他们的同胞。”
唐千林有些不明白:“那这里到底生了何事?”
李清翔道:“你就是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所以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先不要纠结到底生了何事,你得先慢慢熟悉环境,如今的东北,表面上歌舞升平,实际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混乱。”
唐千林点头:“谢谢前辈。”
李清翔将一支手枪递给唐千林:“时代不同了,舞枪弄棍也要分时候,会用枪吧?”
唐千林接过手枪:“当然。”
李清翔笑道:“据我所知,嵍捕中的轩字派以前还有自己的手枪队。”
唐千林笑了笑:“没想到前辈连这个都知道,我也曾是手枪队的一员。”
李清翔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有个挚友也是你们轩字派的一员。”
“哦?是吗?”唐千林有些诧异,“前辈说说,兴许我还认识呢。”
李清翔迟疑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江湖上称她为夜凤。”
听到夜凤这个名字,唐千林更加惊讶了,因为以他对自己二师父的了解,是绝对不会有李清翔这种性格的朋友。
夜凤是嵍捕一派中为数不多的女性,本名叫什么,具体多大年纪,极少人知道,但极少人中并不包括唐千林。
唐千林只知道夜凤平日内都是深居浅出,就算必须现身,也得蒙面。唐千林也是在某年的嵍捕会前夕,才有幸一睹她的真面目。
如何形容呢?夜凤很漂亮,单看年龄来说,甚至与当时的唐千林差不多,如果夜凤不蒙面,两人走在一起,人家会认为这是兄妹,而不是师徒。
夜凤的漂亮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这种美丽似乎天生就是有一种吸引力,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好奇的唐千林当时问夜凤:“二师父,你为何要整日蒙面?”
夜凤却是冷冷反问:“你是想说,我这么漂亮,为何还要蒙面对吗?”
唐千林只得默默点头,作为弟子,他如果太直接,显得太不尊重自己的师父。
夜凤的回答只有四个字:“红颜薄命。”
这四个字堵住了唐千林的嘴,让他无法再往下提问。
唐千林回忆到这,思考了片刻,向李清翔坦诚道:“夜凤是我的二师父。”
李清翔很是吃惊:“她是你的二师父?”
唐千林道:“是的,是她教会了我如何使用火器,我的一身厨艺也是她教的。”
李清翔大喜:“这么说,你也会做嵍捕席?”
唐千林微笑道:“当然,上次嵍捕会的菜肴酒水都是我负责的。”
李清翔哈哈大小:“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笑完,李清翔脸色又暗了下去,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
此时,庆氏兄弟大步走进,看到摆了满桌的武器弹药,眼前一亮,赶紧上来挑选,就如同是两个看到玩具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