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善治之死是一桩怪案,怪就怪在,杀手的行动告知破案的唐千林和李云帆,他把明明是暗杀的形成变成了非暗杀,在本质上却还是暗杀。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最可怕的是,凶手的身份似乎只有北子洪。
“去宫社长家看看情况。”李云帆走出包家大宅后,让杜启林和欧阳高风开车带路。
就在唐千林上车坐稳的瞬间,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李云帆道:“云帆,破骨拳这件事,除了我们之外,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李云帆问:“什么意思?”
唐千林道:“我是问,除了我、叶达等人之外,伪满保安局里亦或者其他机构中,有没有人知道你是北子洪的徒弟,会破骨拳这件事?”
李云帆摇头:“都不知道,怎么……”
李云帆那个“了”字还没出口,也立即明白了唐千林想说什么,他捏紧方向盘,看着前方:“你是说,有人打算陷害我?”
唐千林点头道:“你想想吧,破骨拳这件事一旦曝光,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师父和你,应该说只有你!因为你师父是否存在,对非江湖人士来说,都是值得怀疑的。”
李云帆忐忑起来:“到底是什么人呢?关键是没几个人知道呀。”
唐千林想了想:“小田君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其他人也不可能。”
李云帆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说,会不会是钱斯年?”
唐千林反问:“他知道吗?”
李云帆道:“他当然不知道,可他现在算是我们其中一员,也是搞情报出身的。”
唐千林几乎可以肯定道:“即便如此,他也不应该知道北子洪和破骨拳的事情。”
李云帆目视前方:“但愿如此。”
杜启林和欧阳高风并未驱车带领李云帆到宫潜修的家中,而是径直来到了哈尔滨特别市交通株式会社大门口。
更让李云帆意外的是,钱斯年带着四名秘搜课的特务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他们。
杜启林和欧阳高风下车后,立即上前和钱斯年打招呼,比见着李云帆和唐千林还要恭敬,因为钱斯年可是秘搜课的一把手,而且之前还立下奇功。
可他们并不知道,钱斯年仅仅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完全没有任何自主权的棋子。之前所谓立下的奇功也仅仅是因为柳谋正的计划,若不是那样,他早就被当做抗联的奸细被击毙了,亦或者由三宅恭次秘密处决。
李云帆和唐千林下车后,钱斯年朝着两人点点头,转身对旁边的特务道:“你们留在外面。”
特务点头称是,钱斯年则领着两人往里面走,杜启林和欧阳高风准备跟进的时候,钱斯年驻足道:“你们也等在外面吧。”
杜启林和欧阳高风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服从命令。
待三人走进株式会社大门之后,欧阳高风就摸出烟来,抽出一支给杜启林:“我说,杜科长,你怎么说也是李科长的半个徒弟,我怎么感觉他不怎么待见你呀?”
杜启林叹气道:“还半个徒弟呢,自从他是共党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我整天提心吊胆的,巴不得马上和他划清界限呢,直到后来听上面的人说他投诚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欧阳高风道:“李科长会是共党,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相信。”
杜启林道:“是呀,谁能相信呢?说谁是共党我都相信,唯独他,我打死都不相信。”
欧阳高风看着大门内:“可是,人家现在依然是上头的红人,而且如果上面的人信不过他,也不会让你来顶替他第二科的位置。”
杜启林默默点头。
钱斯年走进株式会社之后,找了个角落停下来,低声对李云帆和唐千林道:“包善治的现场你们看过了?”
李云帆点头:“看过了,现场很奇怪。”
钱斯年道:“我听说了,这件案子现在警察厅觉得是烫手的山芋,直接扔给了保安局,而关北鹤也不愿意吃不着羊肉还惹一身骚,汇报了三宅恭次,让秘搜课来接受调查。”
唐千林问:“关北鹤人呢?”
钱斯年道:“在现场呢。”
关于关北鹤身份的事情,李云帆决定暂时不告诉钱斯年,因为他还无法确信这次事件与钱斯年无关,毕竟他之前为日本人做了那么多事,哪怕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过于残忍,所以,他还无法彻底信任钱斯年。
李云帆正在想办法支开钱斯年的时候,钱斯年自己却道:“我们三个一起去见关北鹤,那老狐狸肯定会更加提防,我留在这里,你们上去吧,反正我还得去向三宅恭次汇报现场的情况。”
李云帆和唐千林点头,看着钱斯年匆匆离开。
李云帆看着钱斯年的背影:“老唐,你觉得他可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