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祥不会贸然起攻击的,他还在仔细观察着,就一会儿的功夫,对面的宋兵看大辽铁骑原地不动看风景,顿时有点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就喊道,“对面的辽人快来啊,俺们等的黄花菜都凉啦。你们不动,俺们等得心焦,花儿都谢啦。”
韩德祥心头狂跳,等得花都谢了,这些宋兵是多么希望大辽铁骑过去啊,他们会盼着自己死么?盼着大辽铁骑死还差不多吧?张望四周,两旁是独特的黄土山丘,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堵住后路,左右不通,前有宋兵,那可真是关门打狗了,娘的,汉人这是再给大辽铁骑挖坑呢,这时不仅不能进攻,还得尽快撤退,若是撤晚了,过一会儿另一股宋兵堵住后路,他这支骑兵人马可就要全部葬送在草城川了。
一想到可能生的事情,韩德祥脸一白,立刻调转马头,冲着诸将喊道,“快撤,快....再晚就来不及了...”,韩德祥惊慌失措的往北逃窜,其余人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还以为碰上什么阴谋了,跟着韩德祥调转马头往回跑,这一逃跑,定然混乱,有几个倒霉鬼跌落马下,直接被战马踩死。
韩德祥领着两千多骑兵拼了命的一阵狂奔,草城川附近的宋兵可就起了愣。真是见鬼了,一通敲锣打鼓,倒把两千多凶神恶煞的契丹骑兵送走了,瞧那些辽国骑兵惊慌逃窜的样子,好多士兵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有恭手下的同州兵马,虽说训练有度,当得上精兵,可真正在战场上面对辽国骑兵,还是第一次,所以若说不紧张,那完全是骗鬼的。这次吓跑辽国骑兵,让这些新兵安心了不少,有些士兵甚至指着北边,大咧咧的讥讽道,“都说契丹骑兵猛如虎,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咱们还没打呢,这些人就疯狂逃窜,哈哈....”
同州兵马,军心可用,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来草城川的时候,赵有恭最担心的就是一帮子新兵心理素质不过关。现在好了,既能解决危机,又能增加士兵的自信心。经此一事,估计手下这些人也不会那么害怕辽兵了。
这次能吓跑辽兵,其实就是利用了正常人的心理,就像是诸葛亮唱的空城计,越是轻易能得到的,人们往往越是不敢要,因为什么里边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如果韩德祥是个二愣子,不管不顾的冲上来,还真得让赵小郡王头疼下。
太原府内,蔡攸本来等待着好消息的,谁知等来的却是赵小郡王轻松得胜的消息。听到事情经过后,蔡攸是又惊又气的,赵小郡王不通军务,拉着一帮子乌合之众跑到草原上跟辽国骑兵硬来,本来纯属找死行为,没想到碰上个奇葩辽将,竟然以为赵小郡王在摆鸿门宴,吓得是抱头鼠窜。
“这个韩德祥当真是个笨蛋,大好的军功不要,简直愚蠢透顶。”
蔡攸没法想太多,唯一能想的就是赵小郡王走了****运,碰上个糊涂辽将。不过张俊却不像蔡攸这般想,他觉得韩德祥并没有做错,换成他张俊也会选择后撤的,也许赵小郡王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但他此举,凑巧符合了兵法中的虚实结合之说。
韩德祥回到武州城后,才从耶律沙口中得知实情,他此时懊恼不已,早知道面前摆着个大宋郡王,又确确实实没什么阴谋诡计,他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立这份功劳的。攥起拳头,擂了下桌面,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将军,都怪末将无能,平白跑了那个大宋郡王。”
“韩将军休说这种话,莫说你,便是本将亲临,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敢动手的。以前大帅经常说,为将者,需爱兵如子,莫要部曲勇士无谓丢命。所以你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在没有摸清情况之前,以防对方有后招,尽快撤兵乃是最佳选择。要怪就怪老天爷太照顾那个废物郡王了,不过也无需气馁,待大帅和奚王殿下破了应州附近的宋兵,咱们就可腾出手进攻宁化和岢岚了,到那时想要活捉那个废物郡王,还不有的是机会?”
“谢大将军宽慰,韩某只是气的慌,领兵多年,竟然让个废物耍了一次,还请大将军成全,他日若要活捉赵有恭,请让末将打先锋。”
“这有何难?现在咱们只需守好武州便是,如有必要,还得分兵去增援大帅,现在大帅和奚王殿下手中仅有三万多人,宋兵足有七万之多,这仗不好打啊。”
耶律沙皱眉苦笑,越是如此,越觉得身上的担子重,西京兵马一共十三万,西京云中府附近留了一半,剩下一半大帅和奚王殿下领三万多,其余五万人马全部放到了武州城,由此可见大帅何等看重武州城,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武州城的。耶律沙为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武州,除了武州,其他什么都不管,哪怕外边摆着几百箱黄金,他也不会动心,守住武州,就算完成大帅交待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