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在哪儿……她们都说我是被爹爹捡回来的,我是个野孩子。娘,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北云依话语中满是悲伤的哭腔,字字泣血。
每叫一次娘,便让秦连霜想起小时候那无数个夜晚,他抱着枕头蜷缩着小小的身体,无助而又压抑的喊着母妃,但是却又极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出一丝哭腔。
秦连霜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的攥紧,狭长而又妖冶的凤眸中是一片隐忍。
看着北云依那张被他笼罩在阴影中的侧脸,俏生生的,分外的可怜而又无助。
他轻眯下了眸,随后俯下身便将北云依轻颤的身体抱在怀中,语调轻柔道:“云依,都已经过去了。你不是野孩子!”
北云依的呼吸慢慢恢复平稳,微微睁开一条缝隙,里面满是一片冷意。
越是秦连霜曾经经历过的悲痛、凄楚事情,就越会让他内心对她产生共鸣。
也就越会让秦连霜认为她和他其实是一类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一次刺的戳中秦连霜内心柔软的地方,从而让他慢慢敞开心扉从心底接纳她。
“王爷……”北云依身子微微一动,继而便装作刚从梦中惊醒的样子,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两行晶莹的泪痕,纤长的睫羽上也被泪水沾湿,看着秦连霜的眸子氤氲满了一层绵绵的水雾。
继而便有些怯怯的将身子从秦连霜的怀中抽出。
秦连霜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北云依的眼神道:“不用怕,本王只是见柳苑的烛火还亮着,便过来看看。”
尽管他命人将离末阉了,但是他心情却莫名的更加烦躁,甚至有一团无名火不断在他体内燃烧着。
于是他便来到柳苑,想要质问一下北云依,为什么总是躲着他,为什么还那么怕他,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她怎么还不让他近身。
可是听到北云依说的梦话之后,便一下让他的心软了下来,在想到她之前对他的一些暖心的小动作,竟是让他心头那团无名的恼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并且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平静。
“云依,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忽而秦连霜像是一下想到了什么,低沉着嗓音问道。
那双狭长的凤眸半眯着,里面隐隐的透露着一抹深不见底的幽光。
北云依漫着水雾的眸光微微的惊动了一下,她光想着博取秦连霜的同情,引起他的共鸣,可是却是忘了,自己失忆的事情。
看来她果然不能在这样装傻下去了。
既然秦连霜已经现她恢复记忆了,她也不想在隐瞒了。
北云依抿了抿唇,水雾的眼睛有些不敢去看秦连霜,连带着身体也朝后退去。
秦连霜见这样,眸心猛得一沉。
难怪他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她始终都无动于衷。
“云依,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摔下悬崖的吗?”秦连霜微眯着狭长的凤眸,缓缓的启开唇,深谙的问着。
北云依见秦连霜双目如潭,很难让人看清他眸底的情绪。
莹润如玉的指尖有些不安和害怕攥着身上的锦被,开口道:“那个人……那个人他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不过是黑色的……”
秦连霜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三年前,他刚从边关回来,脸上戴着的是整张黑色的面具。
“那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将你推下悬崖吗?”秦连霜继续问着,语气也是缓和的,像是在循循善诱着什么。
要是让她听到她就是他们要找的至阴之体,那恐怕他
北云依莹澈的眸光动了动,认真的想了一下:“云依……云依不知道,云依就是看到他和一个好漂亮的姑娘在一起,然后……然后那个人突然看到我了,他的眼神好可怕,然后……就……”
北云依说着身体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连眼神中都充斥满了惊恐,似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心有余悸。
“没事的,云依,现在没谁能够伤得了你。”秦连霜将北云依眸中的细节尽收眼底,轻柔着嗓音安慰着。
“是不是因为本王戴着面具,你将本王当成了那个人,所以你才会如此害怕本王的对吗?”
一抹冰冷的光不着痕迹的从北云依的眸底闪过,隐在阴影之中。
秦连霜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不过她要的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