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转告给南昭太子。”小溪子的话语虽然带着小心,但是姿态却依旧是不卑不亢。
从书房离开之后,小溪子便径直走向了客厅。
客厅外有一条花径,栽种着几株梅花,一袭白衣胜雪的南昭太子行走在花径上,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素雅的衣角,和肩上丝丝墨,在金绯色的阳光下,衬得他那张脸宁静致远、隽美无双。
他望向那株梅花的深眸,就像是点缀在苍穹里的星辰,璀璨而又幽邃。
“南昭太子, 王爷说,人已经死了!”小溪子走到南昭太子跟前,一启唇,白色的烟雾便从小溪子的唇中吐出。
南怀瑾转过身,宛若三月桃花的唇瓣,微微的启开,深邃如墨的望着小溪子,喃喃的从嘴中吐出这两个字:“死了?”
“是,王爷说已经死了。”小溪子又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南怀瑾那淡雅如雾的双眸落在小溪子略显清瘦的身上,而小溪子那看似澄澈、略带着青涩之意的眸光亦也看着南怀瑾。
虽然小溪子身上穿着的是王府里的太监服,但是他的姿态和从容的面前,并不像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倒是独有一抹风骨,一直被他表面的奴相给掩盖住。
冰凉的寒风吹在南怀瑾白狐的大氅上,墨飘飞,与那静好若初,无暇斐然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倒是多了一份仙气和一种宁静。
那种宁静是在南怀瑾身上不曾看到的,从他出现在东皇国的那一日开始,他身上的冰冷都是带着棱角的,就像一张纸虽没有刀那般锋利,但是一旦手指被割破却是很疼,伤口也是很深的。
而现在的南怀瑾仿若将之前的冰冷和不近人情全都收敛了起来,变得内敛而又沉静起来,气质也变得更为温和。
“本宫进来的时候,现王府里的人神色个个惊慌、不安,就连溪公公你也比往日多了一份谨慎。而侧王妃自从在小年夜宴会上无意撞见青鸾公主从高墙坠落之后,就又被送回北府休养了。”南怀瑾犹如山涧青石的清润嗓音,不紧不慢的说着,最后末了加了一句:“王府出什么事了?或者说,王爷和娴侧王妃之间又出什么事了?”
“南昭太子怕今日来王府不是来问王爷要人的,倒像是来问王爷,侧王妃的事情的。”小溪子看似平淡无奇、没有特色的五官,在唇角绽放出那一抹温煦而又别有笑意的笑容之后,一下就让他整个人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美人在骨不在皮。
有的人靠美貌著称,有的人则靠风华摄人。很显然小溪子属于后者。
南怀瑾怀中抱着一个暖炉,听到小溪子这么说,却是微微歪了歪脖颈,一抹山茶花般的笑意便从性感的春娇绽放开来,这一笑,似乎他是一个分外好亲近又和善的人,然而那眸子中时不时迸射出来的精光却是让不敢小觑:“本宫一直到小年夜宴宴会上才赶回来,很多事情本宫都不太清楚,也有些恍惚。并且记忆也有些零零碎碎的,一直到今日才拼凑完整。”
“看来南昭太子身上的情蛊解了。”小溪子双手自然的垂在身前,纯净、清冽的眸子直视着南怀瑾,眸底却又是一片幽邃。
“解了。”南怀瑾语气很淡的说道:“解之前巫师就告诉本宫,本宫的情绪会混乱,记忆也会缺失。情蛊在本宫身上停留了十几年,早已经与本宫的身体融为了一体,所以,本宫的身体会一时有些不习惯,等过几个月,本宫就会慢慢恢复过来了。”
“那真是恭喜太子了。这下太子可以左右自己的感情了。如今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元宵一过,就开春了。太子得在元宵节前将太子妃给选出来才行。不然太子也不好向南昭皇上交代,更何况按照南昭国那边的风俗,开春之后就是寡妇年,太子不宜成婚……”小溪子如沐春风的笑着说道。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当真是让他整张脸的点睛之笔。
仿佛有了这双灵动、狡黠的双眸便让小溪子整个人都充满了灵气。
“看来溪公公并不愿意跟本宫多说王府中的事情。”南怀瑾漾起唇角,勾勒起一抹很浅的弧度。
小溪子看了一眼南怀瑾,便低垂下了那双宛若缓缓流动泉水的双眸。
“那便不打扰了。”南怀瑾说完,抱着手中的暖炉。身形挺拔而又俊美的走上了挂满苇帘的走廊。
不一会儿,南怀瑾那清雅,斐然如玉的身姿便很快的消失在了长长的走廊。
“太子,你若是想知道,奴才让离末去给你打听便是。为何要到这圣王府来吃闭门羹?”小福子跟在南怀瑾的身后,不解的问着。
“本宫只是想知道秦连霜是何态度。”南怀瑾很淡的出声。古城深山的眸光格外的坚定。
小福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奴才愚钝,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你以为青鸾公主真的是自己从高墙上跳下来的?就算青鸾公主要死,她也定然会拉着秦连霜做垫背。”秦连霜能够成为权倾朝野的圣王,把持着朝政,真的是因为他那些丰功伟绩吗?
当然不是,他看似不善交际,也不与朝中重臣往来,就真的以为在这朝野中,只有他孤身一人,靠着那些显赫的战功而立吗?
他不知道在皇宫和重要势力身旁安插了多少桩子。
也更是不知道通过春熙园和醉香楼这两个青楼,得到了多少的消息,又抓住了多少人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