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师是倭国出了名的除妖师,今晚这黑猫伤人之事,不知大师怎么看?”齐子桓身子倾向空海,低声试探道。
白居易闻言也灼灼看向和尚。
空海表情依旧淡淡的,说道:“都是幻术,真真假假罢了。”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齐子桓不依不饶,拿着话继续问道。
“人眼所见的黑猫是假,伤人是假。”空海也不着恼,有问必答,“可人心之中嫉妒是真,恐惧是真。”
白居易听得有些晕乎,嘴巴张合数次才呐呐问道:“那这黑猫该如何捉拿?”
“它现在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陈云樵,只有先弄清楚它所图为何,才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空海说得含含糊糊,只是语气笃定,倒也让白居易心安了一些。
“黑猫约定了明晚会去陈云樵府中,到时同去瞧瞧便知。不过,再此之前还有一事。”齐子桓右手食指指了指不远处被打翻在地的一个酒杯,“我刚才见大师几次看向丽香端进来的这杯西域美酒,想必不是馋那味道,不知是现了什么问题么?”
空海终于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反问道:“看来齐公子可不仅仅是诗才出众啊……不知齐公子觉得那杯酒中有何物?”
“蛊。”齐子桓眼睛眯了起来,吐出一个字。
“蛊?那玉莲她?”白居易看人家跳舞半天,这会儿总算记得关心一下。
“我自小顽劣,不爱研读四书五经,反而喜欢一些杂学,诗词歌舞也好,巫蛊志怪也罢,都稍微有些涉猎。如果我没看错,那酒里头应该下了蛊虫。”齐子桓的瞎话是张嘴就来,“不过我看得出,却解不了,还需要大师出手才行。”
话至此,也由不得空海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能答应下来。
白居易当下也没有张扬,只是唤来老鸨说还未尽兴,要换个房间再饮一席,并点名让玉莲作陪。
他是胡玉楼的常客,虽然此时乱糟糟的一片,但老鸨掂了掂塞过来的银子,还是将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厅。
玉莲随后也来到房间,精神尚有一些恍惚。
空海简单解释了几句就挥退奏乐伶人,只留下两名婢女在旁,接着取来笔墨,撩起玉莲的裙摆就在她白皙小腿上抄写起《般若心经》。
玉莲还未能接受自己中蛊的事实,只是她不过是伎院里的胡姬,哪怕就真是轻薄也不能反抗的。
当小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空海才用针尖刺破玉莲大脚趾,拿起一块早已让人取来的生肉接住滴下的鲜血。
鲜血入肉,立刻变成条条黑色蛆虫,不停扭动。
“这种蛊虫若不去除,几日后患者就会全身溃烂,然后内脏全被吃空,凄惨而亡。”空海将手中布满恶心蛊虫的肉块仍入炭火中,面向众人解释道,“所以只能用佛经将其逼到一处,再以生肉诱出。”
玉莲这才感到后怕,连连道谢。
空海摆摆手,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走去。
路过齐子桓时,顿了一顿。
“齐公子,你中过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