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慢慢地把东西从袋中又拿出来,嘴里轻声说着:“刚才那报纸,新来的?”
“李金他们从家里拿来的,也不够多,先吃饭。”李一鸣点点头,把椅子让给父亲,“爸,你坐!”
爸?
建国同志心头一阵温暖,他还以为在香江这十几天儿子不会再这么叫了。
虽然只是半天没听到,却已经好像久违多年了这个称呼,李建国微微抬头:“你不用叫这个也没事的,他们现在都当我是保镖。”
李一鸣哦了一声,然后突然又说道:“你平时也观察下我的表情,可能我有时也不是处理得很好。”
“你确实有点,心思容易上脸。”李建国打量着儿子,“刚才我进门就看出来了。”
李一鸣嗯了一声:“你也看到了?那鱼雷舰的事......”
李建国沉沉叹了口气:“看到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不少,内地不能公开报道!”李一鸣也脸色阴沉。
李建国示意了下:“你的脸色很难看,就像之前....”
李一鸣摇摇头不说话。
“都过去半年了,......这些菜我是在酒店对面订的,当时......”菜品挺丰盛的,李建国坐在椅子上,却没有急着马上让儿子吃,反而轻声说起自己在酒店对面看到的那些阳台上的衣物晾晒情况。
“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吧?”李建国把声音压得极低。
李一鸣想了想当时房间的方位:“嗯,差不多了,陈长青已经确定了,还有一个路大通。”
原来还有路大通!
李建国哦了一声,并不太意外儿子一下就挖出两个。
陈长青那是在内地时儿子就已经怀疑了,现在可能是又找到了新的证据,至于路大通,也许也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
“怎么确定的?打电话了?”李建国看着边上的电话机,这种电话机他在内地都没有见过,看起来挺高级的样子。
李一鸣拿起话机给父亲看了下,没打开过,现在的窃听器必须接电线,装进电话里的做法很常见。
又拎起话筒看了看:“没有,电话没人打过,因为现在打电话没有用,这里对他们也不安全......肯定得到一个可以接到回电的地方才会打这个电话。这上面也没有他们的气味......”
“气味?”李建国抽了抽鼻子,只感觉到处都是味道。
“酒店的香皂味比较特别。这电话上面没有,但这里有。”李一鸣指了下桌边,“他们手撑过这里。”
原来是香皂味,倒也是,刚洗过澡,全身都是香皂味,没洗干净的肯定更浓。
李建国看看这电话机:“没动过电话......团里这么多人都不好奇这电话机怎么用吗?”
李一鸣手指着门口,划了条线路从那到桌子:“所以啊,那边只能坐九个人,大家进来后,这三个人就站在这里了。
因为这两人相互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有牛大庆在,所以他俩都不能表现出想打电话的意思,怕被人看出来。
爸,你记得出前纪律宣讲里头有提到不能私下打电话吧,所以离得近是下意识,不去碰,是因为他们不敢。嗯,还有,凑近点是想知道电话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内地电话和这里不太一样,敌特也是很好学的......”
李建国摇摇头,他哪想到这里头这么复杂,之前他就看到三个大男人靠着这桌子记笔记,位置他记得很清楚。
“那牛大庆怎么也不动的,他离得这么近?”
“这个我也不知道,按说他工业局的应该对这类东西有兴趣,那么胖的话......”李一鸣嘀咕了两句,“这家伙待定吧!”
牛大庆待定,李建国皱皱眉:“那俩呢?”
“他们想要搞清楚我在做什么,但我又没给机会,所以他们必须找理由再回来,”李一鸣努努嘴,示意地下,“这两人把笔丢到桌子下面了。”
什么?
还有这事?
李建国愣了一下,马上蹲下去看,果然在桌底下看到了两支钢笔滚在灰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