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旅长梁长泰带领着一个炮兵连,拖了六门12磅山地榴弹炮堵在两广总督衙门正门口,炮兵连长询问梁长泰是否覆盖性射击。
在大炮的轰鸣声中热血沸腾的梁长泰忍不住破口大骂:“不准覆盖性射击!奶奶的,要不是都督有令,不能损毁两广总督府里头的档案,老子不知道该把这破地方轰平了么!”
骂完了自己受到的限制,梁长泰转而对着部下怒骂道:“不要用爆破弹!t就这么几十米你也敢用爆破弹,万一有炮弹在墙上弹回来,咱们一起上西天么?你们上课时候t都听什么去了?炮击实验中死了十几个兄弟呢,他们就白死了不成?先用葡萄弹!先用葡萄弹!然后再用实心弹破墙!”
在梁长泰的怒斥下,炮兵迅速明白过来。他们手忙脚乱的从炮中取出爆破弹,开始按照梁长泰的指挥行动。
虽然嘴上不干不净,其实梁长泰一点都没有生气。身为炮兵旅长,他太清楚自己领导的炮兵在战斗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立下了多大战功。攻克赣州的战斗,炮兵立下了功。这次攻打广州,炮兵秋风扫落叶般的清除了城头清军,让步兵兵不血刃的占据了城墙。面对满清的据点,炮兵挥了摧枯拉朽的战斗力,把那些看似坚固的据点中的清军打得积尸如山血流成河。
一日内攻克广州的功是跑都跑不了的,所以嘴上骂骂咧咧,其实梁长泰在乎的是部下们的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莽撞的进攻全无意义。按部就班的打下去,不要犯任何错误,大家都能活着看到胜利。
与外面已经非常重视部队伤亡的光复军相比,此时困守两广总督衙门的两广总督叶名琛心如死灰。韦泽的悍勇他早就知道,但是叶名琛也不是神仙,根据对战争的见识,叶名琛认为韦泽的部队是一支不怕死的军队。这样的部队固然可怕,但是叶名琛认为,只要对广州城内的清军实施重赏,并且严格督战。利用广州城坚固的城垣还是能够抵挡住韦泽的攻势。
等到亲自与韦泽的部队接战之后,叶名琛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清军根本没有能力去验证韦泽的军队是不是悍不畏死,在精准的开花弹攻击下,广州城头的清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崩溃了。
城内的清军根本来不及重新调整部署,就与叶名琛完全失去了联系,叶名琛只能把周边的部队收拢到两广总督衙门实施防御。城内远处是密集的qang炮声,近处是密集的qang炮声。整个广州城仿佛进入了春节般,到处是爆鸣声,到处是硝烟味,到处是人类的喊叫。
当两广总督衙门口传来了爆炸声,叶名琛万念俱灰。朝廷的奏报中提到,落到韦泽手中的满清高官都没什么好下场,钦差大臣、提督、巡抚,全部都是死路一条。叶名琛也曾经尝试着让人突围,没多久,带兵的把总变成了尸体被抬了回来。叶名琛倒是挺实在,他知道自己这个两广总督将刷新韦泽杀死的满清官员的级别新记录。
身为读书人,叶名琛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的是准备一杯毒酒,然后从容的开始写遗书。他数次张嘴想命人准备自己上路的家伙,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或许此时朝廷突然派兵来救,或许广东的团练武装突然杀到韦泽部队背后,将韦泽的军队杀得落花流水。种种念头此时纷沓而来,甚至英国人派兵与韦泽部队作战,这等叶名琛平日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念头都出现了。
但是外面的qang炮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近。负责防卫的清军军官带着哭腔的汇报中只是“反贼攻破了xx”“我军xx失守”,最后军官肩头鲜血淋漓的跪在叶名琛面前,哭嚎着“大人,反贼要打进衙门里面来了!”到了这山穷水尽的时候,叶名琛期待的逆转乾坤的局面始终没有生。
当负责防卫的清军军官好一阵子没有出现,qang炮声也逐渐停息下来的时候。叶名琛拼命想说服自己,反贼们弹尽粮绝支撑不住了。可他的身体却背叛了叶名琛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其实叶名琛内心深处已经明白,防守两广总督衙门的清军此时只怕已经覆灭。可他就是拒绝这个念头。因为承认失败,意味着叶名琛要为满清尽忠的时候到了。
“投降者不杀!”“活捉叶名琛!”两种口号在两广总督衙门的院子中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急促的步伐。
叶名琛的所有幻想到此时彻底破灭,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向着北京城的放下跪下,脑袋深深低下抵住了地面。“万岁爷!”叶名琛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