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战战兢兢的说,自己回去给镇子里头的人说一下。周金才说道:“你回去之前带句话,镇子前头的那个望楼,你们让上面的人下来,旁边也不要放人。因为你们回去之后肯定不敢再出来的,我们只等两个小时。那时候你们还不肯和我们做买卖,我们就用炮把那个望楼炸飞。让镇子里头的人知道我们能不能靠武力打进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我把我的怀表借给你们,也让你们知道我说的两个小时到底是多久。”
将怀表给了这两人,又用纸画了现在是几点,表针在什么位置。两个小时之后表针会走到什么时候。周金才又让政委拿出了另外一块怀表,让两人看了相同的时间。然后他说道:“你们不要觉得拨动了表针之后,我们就能被你们给哄了。去吧。”
事情的最后展和周金才想的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光复军把大炮拖上来,两炮就把那空无一人的望楼给炸飞了。镇子里头的人再次出来交涉。最终大家达成了交易必须在镇子口,光复军不得入内。而周金才为了安他们的心,甚至派了女兵前去卖货。
八名女战士拉动两辆架子车去了镇子那边,周金才忍不住赞道:“这新车轮可真好,以前我是万万想不到,车子上装了几百斤的东西,两个女同志都能拉动。”
政委也笑了,“都督说生产力推动社会进步,这话真的不开玩笑啊。以前我是不会相信,用了机器生产,这些好东西进行了成本核算之后,竟然能如此便宜。咱们的东西就算是卖的这么便宜,可照样赚钱。”
周金才也赞道:“政委,那叫‘经济战’是吧?就是说湖南百姓都买咱们的东西,那湘军再想像以前那样弄钱,就只能直接抢百姓了。”
自打切实的建起党委制度之后,党委会议一开,很多事情都变得格外简单起来。老百姓从和光复军的贸易中得到了实惠,光复军卖了东西也不赔钱。大家良心上不仅不受谴责,更是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至于湘军么,他们死了更好。光复军可不同情湘军。
这不仅仅是周金才这等能够直接参加党委会的同志这么想,政委把工作的政治意义讲明之后,实际执行的同志也是如此想的。后勤部的郑玉凤少尉带着其他七位女战士一起运货过来,她和战士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到真的是几名女性拉着货物过来,镇子里头的人胆子也大了很多。一个穿长衫的中间人过来之后,仔细看了食盐,又确定了价格,他一开口就要两百斤。
“呦!您家难道是开盐巴铺子的?”郑玉凤笑道。
“这却不是。”那穿长衫的答道。
郑玉凤声音清脆,她带了点揶揄的语气说道:“我们来卖东西呢,自然是想让镇子里头的各位知道我们光复军不是土匪,更不是强盗。这盐巴便宜,我们当然知道。在这里买几百斤,拿出去一卖,就能翻一倍的钱。你真当我们不知道现在这边的盐巴一斤卖六十文么?所以我先说清楚,一家最多买十斤。多了我们可不卖。”
此时也有些其他百姓围拢来看热闹,听郑玉凤这么说,百姓登时就来了兴趣。光复军盐场的生产出来的粗盐运到佛山,利用了钢铁厂的废热,过滤之后二次结晶出来的精盐。白花花盐粒没有任何杂物在里头,看着就喜人。
湘阴渡的百姓从来没见过这等好盐,有人不信,要求“尝尝看”。经过郑玉凤的同意后,那位依照着农民的那股子个性,一把盐丢进嘴里。片刻之后,整张脸都皱吧起来。他也说不出话来,直接去旁边人家的水缸那里,把脑袋埋进去就是一通猛灌。看到是女性来卖货,百姓们的恐惧感自然下降了很多。又看到这一幕,百姓们更是哄堂大笑起来。
郑玉凤也是笑,女战士们也是忍不住笑。转眼间,几个小时前剑拔弩张的局面被大大缓和了。
这些日用品卖的不错,这帮百姓们不仅买到了从来没见过的好盐。也买到了从来没见过的钢针。这年头的针基本都是铁针,做鞋底的锥子针头非常粗大,若是不够粗大,一用力就得弯。这点别说是百姓,就连光复军自己的服装厂也一度被这个问题困扰。出了钢之后,大规模生产钢针的课题就被拿了出来。现在广东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淘汰了铁针。现在拿出来销售的钢针质量更是超过以前,针的尺寸大小各异,都分开插在纸板上,尾部上都穿了漂亮结实的加丝棉线,一看就喜人。
买卖开张之后,东西就卖的很快。百姓有些买了东西也不是立刻就离开,一些女性忍不住壮起胆子留下来和这些穿着奇怪军服的女军人聊几句。她们问的最多的问题是,“你们的东西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
“为什么湖南这几年东西价钱那么高,因为湘军在各地收税,做买卖的人先被湘军收了税。他们把东西卖给你们的时候,当然要把这些钱给加到里头啊。不然他们就得赔钱。可湘军从来不敢对我们光复军收税。他们敢向我们收税,他们就会被我们打死。所以我们的东西自然便宜。”郑玉凤声音清脆,这话又说的充满自豪,声音听起来更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