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之中,骆养性与一众锦衣卫坐于一堂,而朱由检彻查锦衣卫被杀的旨意已经到了洛阳,骆养性召集众人一同议事,也是为此。
“皇上的圣旨到了,果不其然,皇上要我等彻查此案,在旨意中也催促我等尽快把军需催饷案结案,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快些说来。”这几日骆养性感到十分劳累,虽说在京中的时候,事情也不少,但现在独自奔赴一地,成为主事之人,面对着各级官员还有福王,总感到有些无奈。
而福王世子朱由崧也在今日中午奔赴入京,这件事情让骆养性十分开心,这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压在心头许久的大事。
李世超听完骆养性的话后便站起身开口说道:“大人,属下以为军需催饷案已经证据确凿,应秉承旨意与军需司拟定的购粮准则,立即抓捕洛阳知府赵声意,而截杀锦衣卫之事,也与这赵声意脱不了关系,我等便可两案并审。”
“大人,此事不应操之过急,要等待朝廷的准话,这河南巡抚田光在催粮之时,便在这洛阳府中,他乃朝廷大员,与此也脱不了关系,我等若是把赵声意给抓捕归案,那田光又该如何处置?若是与赵声意一般,颇为不妥,可若是不抓,又与情理不和。”一名千户提出了不同建议,他觉得田光乃是河南巡抚,位高权重,不宜轻动,应该上奏给朝廷,让皇帝与内阁做出决断。
骆养性听着有些道理,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现在应该如何处理?”
这名千户又开口说道:“属下以为,我等应该先调查奏章截取案,然后上奏朝廷,提及关于巡抚田光,我等有没有权利去办理。”
这名锦衣卫话落以后,李世超立即接口说道:“大人,皇上给您便宜行事之权,如何处置田光,也在您的职责范围之内,属下以为应该立即下狱赵声意,此时人证物证俱全,便能定下赵声意的罪名,赵声意若是说这件事情田光知情,没有阻拦的话,我等也可先行关押田光,后在上奏皇上,有皇上定他的罪责。”
“把巡抚关了,知府也关了,那你是不是要把这洛阳上上下下的官员尽皆抓进牢中,那洛阳政事由谁管理。”这名千户也丝毫不退让,在他心中想着应该让朝廷做足准备,他觉得李世超太过急功近利,没有一点大局观。
这个时候,骆养性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他受了皇命,来到这洛阳府中,虽说十分用心,但他却没有经验,若不是手下都有能力,还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的位置不同,他要考虑大局,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不该了,皇帝让他来洛阳,便是让他快点结案,现在自己前怕狼后怕虎,岂不是让皇帝对于自己的能力不满意。
最终骆养性拍板定论,抓。
李世超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怕骆养性不敢动手,若是这样子的话,锦衣卫便跟以前一样,要一直被东厂压制。
骆养性取出刚来洛阳时朱由检给予他的圣旨,交给李世超,让李世超带领二十名锦衣卫去赵府抓人。
李世超双手接过旨意后,也不耽搁,立即动身,奔赴赵府抓人。
实际上骆养性不知道他在一个正确的时间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那名千户所担忧的事情是有理的,李世超想要迫切的宣示自己的能力与手腕,才如此提议,巡抚主管一省军政要务,即便朱由检对其不满,也不能轻易废黜,官位做到这个级别的,在朝堂之上总会有些纠缠,贸然行事,必定会让锦衣卫成为众矢之的,可现在却不比以往了,只因为宋明义联合陕西三十多名官员,共同上奏,弹劾李烁,奏章到了京师,引了渲染大波。
说起现在的朝政不比以前那般安静,先是刘权上奏说锦衣卫被杀,事态严重,有损国威,理应严惩,后又有宋明义联合官员弹劾李烁,目无法纪,强张跋扈,动用兵马,强逼乡绅。
朝堂之上的官员几乎一边倒的都在说李烁的坏话。
朱由检的压力也有些大,而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处理这件事情上来。
朱由检心里面认同李烁的作为,顶着压力,把所有的奏章全部压下,后又召见了内阁辅黄立极,辅臣李国普二人与乾清宫议事,以应付明日的大朝会。
当然黄立极本来就看不上李烁,对待李烁的大胆行事,心中也十分不舒服,这不是胡闹吗,他认为李烁这么办,便是胡作非为,祸国殃民,可即便心中如此想,他也没有说李烁什么坏话,反而对其说上一两句好话,那是因为黄立极清楚,按着朱由检现在对自己的看法,他在内阁辅的位置上也呆不了多久,待到与蒙古签订盟约以后,他便会如田尔耕一般,退出大明王朝的权利中心,他必须为自己寻找一个体面的下台。
李国普也提出些自己的看法,有贬有褒,看起来颇为中立。
三人的议事,朱由检也没有什么收获。
在屏退二人后,他又把刘权召来,让刘权联络靠近他的御史共同出言,为李烁鼓旗呐喊,当时刘权有些为难,可最后也没有拒绝朱由检,表示尽力而为,实际上刘权也在做一种选择,若是此时出面联络御史替李烁说话,那他的身上便会打上新党的标签,怎么也洗刷不掉,日后,陕西因为此事,生重大的****,那他也难逃其责,而他同意为李烁说话,也是选择成为了一个赌徒,他选择相信李烁的能力,陕西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生什么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