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康王好歹最后将儿子拖拽了住,没让他倒在地上。他这儿子那后脑勺才受过伤,如今倒在地上,再出个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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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傅景珩过了病气给他那两个弟弟,所以他那两个弟弟如今都跟着傅老太太睡。
此时跟着她睡的两个孙儿自己在那里玩耍,傅老太太却有些坐立不安。她那大孙儿非要见李瑗一面,于是李瑗便被请了过来。
出了那个事情后,她心里曾窃喜过。
她一直都挺喜欢李瑶的,所以傅景珩能娶到李瑶,她却道其是因祸得福。只不过后来起了流言蜚语,到底让这事情不美起来,同时也让这事情有了变数。
傅老太太心道:我这里是看李三姑娘不错,孙儿景珩那里却未必。我只怕孙儿和阿瑗之间纠缠不清。这再不说,自从那李三姑娘醒来后知道事情真相,就一直不愿嫁景珩。哎,我这大孙儿的姻缘怎么就这么曲折!……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啊,看不得我家好,将我家大孙儿和阿瑗定亲的事情传了出去!
傅景琛在教着弟弟说话的当口,时而看向祖母,时而看向他那兄长呆着的屋子。
此时傅景珩正和李瑗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这些事情虽琐碎却涵盖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大多都是一向不多话的傅景珩在说,而李瑗却一直都是沉默着的。
“回京前我就想能见到你真好,也不知你是个什么模样。母亲说我二人小时是见过的,但是我却记不得了。你当时一岁,记不得我情有可原。而我当时已经三岁,是记事的年纪,却还没记得你,这却是我的错了。”
“在苏州我就想买什么东西送你呢?想买的东西太多,到最后却不知该买什么。最后我便想,你名字暗合了《说文》里玉之意,不若买了平安玉扣送你。即暗合了你名字,也表达了我心意。如今……那玉扣,想来在抄家时也给抄走了吧?”话至之处,傅景珩语带了遗憾缅怀之意。
李瑗敛目低垂,看着屋里的地上一处,似乎要把那处看出花来。她手里转着茶杯子,一直没有回应什么。她也不知该回应什么。傅景珩说的事情里饱含着他的心意,如今二人注定不能在一起,这心意就显得有些沉重了。
也没指望她回应,傅景珩面带缅怀地继续往下说了去。他说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心情,说到春游时两人谈诗说文,相谈甚欢的合契,说到流放时两人在一处的安慰相扶……他说了许多,最终他说到自己对两人以后过日子的憧憬……
这时李瑗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景珩……”喊了这一声,她顿了下,“我好似没这么叫过你,我都叫你傅家哥哥或者阿珩。总之……总之景珩你……你不要说了,说再多也都是枉然。你以后会娶我那堂妹……因为你和堂妹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嫁你的。”她话至这处,忍不住咬了下下唇。从头到尾,她那低垂的双目都没抬起来过。
傅景珩这时却不知为何哼笑出身。方才到如今,他右手里一直都摩挲着一支木头簪子。那簪子是月神节时他没有送出的那个桃花簪。随着这声哼笑,那簪子出“喀嚓”一声断裂声,从中折断了开来。
他这哼笑似是别有意味,似是隐含……讽刺,李瑗这时终于抬起了双目,朝着他看了过去。
他伸出手来,将那断簪托在李瑗面前,“这簪子本是想要月神节那晚送你的,如今我还想送于你的,只是它却断了呢。”
李瑗想问簪子断了却为何还要送,但看着对面那张平静无比的面容,最终她却语带提醒地说道:“它断了。”断了就不要送了。
傅景珩面色仍然平静,他语气无怒无怨地淡然道:“是啊,如你所愿,它断了。也如你所愿,我会娶阿瑶。”
应是谁都不能小看平静的大海的,只因它里头蕴藏着能将礁石拍穿的力量……(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