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午后就传开了,傍晚天黑之前,不少人从各镇赶来,到山安泽镇与府城之间的侯官县城来看热闹。
对上等人来说,李诚这人根本听都没有听过,对很多附近集镇和村庄的人们来说,南安侯府的李提管却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
其人就是乡间一霸,纵横三十年未曾吃过任何人的亏,今日却一下子栽了一个大跟头,很多人不明就里,但亲眼看到李家父子被枷号时,心中真是快意莫名。
“听说是南安侯世子递的状子,县大老爷一看就允了,打了二十小板,站笼里示众。”
“还要服一个月苦役,追缴赃款。”
“李提管算是栽了。”
“哪还是李提管?提管一职已经叫世子给免了。”
“了不得,了不得,世子看来不是善茬,行事手法狠辣啊。”
“什么屁话?李诚这等人,早就该遭此报应。”
“对。这世子的文章就登在周报上,我看了,感人肺腑,是个孝子啊。能把这般人逼到如此份上,李诚真是恶事作尽。”
在场的人不免议论纷纷,孔和听了一会儿,眉目舒展……现在他隐约明白徐子先一定要想办法登那篇文章的用意所在了。
果然上层人士深知“名”这个字眼的意思,不光是虚名,虚名可以转换成实际的好处……
更有人开始当众控诉李家父子的恶事。
一个老妇自菜场捡了一些菜叶,臭鸡蛋一类的事物,丢掷在站笼的李诚脸上,李诚头上,脸上,俱是臭鸡蛋,烂菜叶,当真狼狈不堪。
有人认得这老妇,感慨道:“自家贪财,将女儿退给李家当妾,又叫这李诚卖到府城勾栏里去,没几个月便死了,真是作孽。”
“这厮果然可恶,待我去吐他一口。”
说话的人果然上前吐了一口唾沫在李诚脸上,李诚睁眼看了看,目露凶光。
“还敢凶。”那人倒是个二百五,上前啪啪几个嘴巴子,打的李诚晕头转向。
“叫你谋占我家的河滩地,气死了我爹。”有人从几里外赶来,就是为了用鞋底抽打李诚的脸,一边打一边痛哭唾骂。
“你叫我爹服苦役,累的他吐血。”
“叫我给人挑粪灌田,钱全叫你拿走了。”
更多的人赶过来,指着李诚痛骂,臭鸡蛋和烂菜叶很快都要把李诚给埋了,一旁的李福不敢吭声,低头不语,还是有人没忘了他,时不时有人过来狠狠给这厮几个大嘴巴子。
李诚做的事,李福当然也是有份,欺男霸女,强抢田产,浮财,各种恶事都算是做尽了,李诚死不服气,且是恶,被打的最凶,李福装死狗,仍然避免不了被抽耳光,一会不到功夫,脸也肿的如猪头一样。
衙前们看不是事,纷纷自县衙出来维持秩序,一时混乱不堪。
有人进去禀报此事,张天胜闻言甚感欣慰,说道:“原来这李诚果然是乡中一霸,本官处置此事甚好,这样罢,你们拦个绳子,扔菜叶吐唾沫行,打死不成,本官要按律行事,去吧。”
张天胜当然感觉高兴,为地方官者除地方一霸,这是好事,就算考评时不会加分多少,但可以流传后世,可能几百年后还是他为官时的一件有趣的秩事。
对李诚这样层次的小人物,张天胜感觉这样也足够了,狗肉上不得正席,他一个堂堂二甲进士,一县知县,总不能对一个小人物穷追猛打。
李诚一直被人唾骂,倒是没有人再上来打,可是这般滋味也是难受。特别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站笼还拘束着他的两手和头部,这滋味也甚是难受。
从二十来岁到南安侯府效力之后,李诚还没有被人这么摆布过。
他两眼中有阴沉沉的凶光,这一刻当然是把徐子先等人恨到了骨子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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