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都连氏可是心心念念了两年,之前顾苒娘生小明畅时候去过一次,就更加心里痒痒。
觉的见到了京城的大场面,村子里种个魔芋土豆和玉米,养个鸡鸭猪牛羊看不上眼了,虽然是有几个作坊,可也是几家合伙,和家居铺子比着,就是一点肉末星子。可家居铺子又让他们家插手管事!
而且家居铺子是挣得多,但这一年该做的人家都做过了,生意也不似前两年,赚大头也是严俊风在外面卖的多,可那个又没有他们二房的份儿!
要是去了京城,顾九郎都是长兴伯了,干个啥挣大钱的肯定容易!那么大一个伯府空着没人住没人管,大儿子五郎要参加科举考试,也实在年龄大了,早该娶媳妇儿了!老太婆只说顾苒娘帮着相看,她帮忙能会给相看好的!?还有小儿子,功名和亲事一样还没有!
所以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顾婆子再拦,也要借着秋闱和中秋的机会上京都去。
家居铺子里被皮掌柜和李家柱把持的严实,顾老二除了送货一点辛苦费,寻常一点零散钱,不到分红根本见不到大钱。要是能在京都干个啥,肯定挣大钱!而且他去了也是个官老爷!
两口子都商量好了,也打算好了,家里交给连氏娘家,他们两口子带着小儿子顾七郎进京。
顾凌山的小厮百兴过来传信,“老太太收到了伯爷的信,叫请二老爷和二太太过去!”
“收到了九郎的信?是啥事儿啊?”顾老二忙问。
百兴也没瞒着,笑着道,“说是去京都过中秋节的,五公子也在京里,而且要参加秋闱了,来请二老爷和二太太商量,也一块去!”
顾老二眸光微变,“一块都去?”
连氏神色却有些不好了,三房今年刚种上玉米,不还等着收玉米讨赏吗?竟然都要去京都!要是她们家的人去了,那伯府哪还轮得到她说话当家!?
“是这样说的!”百兴应声。
顾老二想的更多,顾九郎担着县令的官职,无招不得进京,他要娘和老三进京团圆,那他肯定是得了旨意可以回京的。特意叫上他们,只怕是五郎的亲事有着落了!给连氏使眼色,“走!我们去看看!”
等一家三口过去,大房和五房的人也到了。
孟氏的身子刚调养好一点,正吃着苏荩配的药调养着,顾楚寒知道二房肯定会跟着进京,而且四房那边可能也跟人,所以干脆给顾凌山和顾婆子说,都叫上,愿意去的都进京。但如果大房的不愿意进京,那就把他们务必留在老家,不能去找顾大郎捣事!
“叫你们过来的情况也都知道了吧?九郎来信,皇上赏了回家过节团圆,但南乐县到白河县一趟来回都耽误在路上,就叫我们都进京去过!长兴伯府建成还没去过,正好也是秋闱了,五郎要下场科考,他的亲事也该定下了。索性就一块都过去,在京都逛一逛,热闹热闹!”顾婆子看着众人笑着解释。
孙氏笑起来,“娘!五郎在京都,二房过去是应当的,我们大房也没人在那,就不过去了吧!”她儿子大郎也是官,她没必要跟着去看她们家的脸色!
王氏也说不去,“家里总是离不了人的,要是去就让十二跟着娘和三哥过去,也出去见识见识,等明后年也去京都念书!”
“说的就有这个,十二今年也十三岁了,也该换个地方念书,多见几个夫子,跟外面那些学子一块交流交流!也好过两年下场科考!”顾凌山道。
王氏在家就跟顾老五商量过,看等过了年能不能让儿子也去京都念书,他也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家里再给买个大一点的仆从照顾着,有顾五郎和顾十郎在京中,他是个性子好的,也不会惹是生非,就到京都去念书,也好将来科考。
“九郎连这个都想到了,那回去就跟十二说说,中秋就送他去京都!只是去了那边,肯定是要麻烦九郎他们了!”王氏笑着应下。
“都是自家兄弟有啥麻烦的!”顾婆子点头。
顾七郎忍不住不服道,“叫十二去为啥不叫我去!他才十三,我十七了!”
顾老二照他身上拍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你十七了,十七了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念书还不好好念,你去能干啥!?”
“我没有功名还不是上的学堂不好!要我也早几年跟着去京都念书,我早考中功名了!”顾七郎哼了声,很是不悦又不服气。
“自己不好好念书怪这怪那的!哪次考校学问你得过优?要是真好,早就让你去了!”顾婆子恨铁不成钢指着他喝道。
连氏不满了,“我们七郎念书也没那么差吧!?娘说的七郎好像从来就没好过一样!还当这么多人的面!”
顾七郎听着更加不满,“就是!我哪有那么差!当初我要去,是你们都不让我去,我才没有念的好!”
“说起来,七郎这几年是蹉跎了!”孙氏勾起嘴角。二房一家子都去,肯定不会安生了!
王氏看她挑拨是非,噗嗤一声笑,“这干啥也是分人的吧!五郎从小就用工念书,好好去考了功名,小姑的大孙子二郎就念书不咋行,但算账做生意脑子活!大郎不就念书好,二郎却算账好!?”
孙氏朝她看过去,眼神有些阴,微微冷笑,“都没有五弟妹聪明,看得清!”
王氏笑笑,“二房既然要去,那肯定是一家都去,七郎想岔了,以为不让他去呢!”
顾七郎看着暗自撇了撇嘴,不让他去他也要去!五哥在那里,谁也拦不住他!
“好了!二房都要去的,就不要说了!”顾婆子沉着脸斜了顾老二一眼。
顾老二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笑着应声。
顾婆子看向孙氏和顾老大,“既然你们不去,那家里就交给你们吧!今年是第一茬儿收玉米,你们在家里看着点也好放心!”
“我们要去找大郎呢!家里一堆人用得着使唤我们!?”顾老大直接不悦呛声。
听他们果然有打算,顾婆子心下有些急,忍不住怒道,“啥一堆人就使唤你了,你这会不说自己是老大,该担事儿了!?大郎农忙团团转,他媳妇儿也病的起不来,你们都过去了咋伺候你们!?人死了才罢休啊!”
顾大郎前些天才刚来信,问家里拿些银子,孟氏的病情又严重了,需要银子治病。
作坊是孟氏一块办起来的,三房出的银子,孟氏随顾大郎去任上,作坊顾二郎夫妻在帮管。顾大郎拿银子的事都是知道。
孙氏想去,孟氏那个贱人真能拖,过年的时候都说不中用了,硬是一口气拖了大半年还吊着。大郎的银子估计都砸她身上了!可她也怕真赶上孟氏死了,大儿子怨恨,解释道,“就是大郎媳妇儿总是不好,这才想着过去看看!也只是想,不一定去呢!”
顾婆子忍不住又说她几句,“大郎在外不容易,做官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风光,财,俸禄只够糊口的,风光只是表面的,多少辛苦劳累才换来一点好政绩!”
孙氏应声,心里不以为意。
顾老二看着就奉承道,“九郎的俸禄肯定能养活一大家!”
顾楚寒身兼数职,长兴伯虽然是虚衔,但每年都有三品伯爵的俸禄,她五品制造领着一份,县令领着一份,虽然不高,养活自己是没啥问题。衣裳顾苒娘和苏荩给她包了,家里也时有新衣裳给她。除了吃饭,她也没啥花用的,倒是攒住了点。
但这话落在大房耳朵中,就不好听了。
顾婆子忙拦他的话,“九郎干着几样活儿,人都快熬坏了!”
却还是没能拦住,顾老大冷笑,“一个人占着几个坑,又是修造水渠又是修桥,还弄个制造厂,早就富得流油了!别说养一大家子,一个村子都养着,也花不完的银子!”
砰——顾婆子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大你说的啥话!你身为大伯,却在这污蔑九郎贪污银响!?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过就一说,看娘激动的!要是没钱,他会那么大方舍得!?我们大郎当着官,一年就几十两俸禄,还要时常找家里拿钱才顾得住自己!九郎可不一样,从来没问家里拿过钱,还时常往家里送钱!”顾老大冷嗤。
“你少血口喷人!自己亲侄子都污蔑!家里贴补她还得回回告诉你,宣扬的人尽皆知!?”顾婆子怒骂。
顾凌山让她静静心,眸光幽厉的盯着顾老大,“大哥要真怀疑,大可以去官府衙门告,去京都告。事情要是真的,一告就赢!若没有证据,凭空捏造,胡乱污蔑,九郎不怕我们不怕,就怕到时候大哥落得个看不得侄儿好,污蔑陷害亲侄儿的名声,你族长之位永无希望!”
“你……”顾老大怒瞪着他。
“娘别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就一张嘴硬!”孙氏连忙说好话。
顾老二也责备道,“大哥你看你,大郎要升官还不得是考九郎在朝中帮忙谋划打点?你咋能这样说九郎!之前不是有人说过这话,朝中还派了人清查,那是账本账目案子啥事儿都没有!那些使绊子的悻悻而归!咱们可是一大家子,谁不好都是咱们一家不好!咱们可要团结一条心的!估计九郎让咱们都去京都过节团圆也是这个意思呢!”
顾老大想放几句狠话,谁靠那个小贱种!?可是看孙氏眼神,又想大儿子年底考评得优,过完年就能升职,朝中那边要是三房使个绊子就坏了他们家的事儿!忍住咬着牙槽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孙氏又好言劝了顾婆子一通,说是他们大房不去,“我们在家里看着!今年第一年收成玉米,是得有人看着管事呢!”
顾婆子沉着脸点了头。
不多时,四房的人也过来了,顾老四不去,曹氏去,带着大闺女顾芸娘和二闺女顾莉娘一块,俩小的跟顾老四留家。
李家这边,李婆子和李小郎跟着一块,李家柱不去。
听李家柱不去,顾凌山眸光闪了闪,“叫着梅青他们一家三口,也都趁着机会过去京都看看,二郎年底娶亲,也看着在京都置办些当用的东西!”
“不了!家里总得有人看,铺子也离不了人,不能都走空了!要买啥东西的,我给娘拿着钱,让舅母看着买回来就是了!”李家柱笑笑,眼神余光看了眼铺子里正忙活打烧饼的刘茶花。
“你真不去?”顾凌山眸光渐深,微微笑问。
李家柱摇头,“不了!”
顾凌山点点头,让李婆子她们提前安排好,收拾好,也好提前过去。
地里的玉米眼看着棒穗越来越饱满,越来越结实。吃了一顿早种的嫩玉米棒子,顾婆子和顾凌山一众几十个人收拾了东西跟着商队浩浩荡荡赶往京都。
顾苒娘也提早把长兴伯府各院子都安排打扫收拾出来,提前订了野味和海味,接到顾婆子和顾凌山一众人到京。
“上次来京都匆匆忙忙的,这回可算是能好好看一看了!”曹氏笑呵呵道。
连氏呵呵,“可不是嘛!是得好好看看,给你们家芸娘和莉娘找个好婆家!这芸娘可不小了,跟她一样大的都不好找了呢!”
去年曹氏就有意,也暗示了顾楚寒,她没听明白,本又和四房不亲厚,就没多理会。托了顾苒娘,也没有消息。今年曹氏带着闺女走这一趟,就是要住下把闺女的事办了!
看连氏说的话,曹氏淡然的笑笑没有多理会,她两个闺女教的知书达理,在老家都有富商人家求亲。可不像他们,自己啥都不是啥都没有,还眼光高!娶媳妇儿跟嫁闺女可是不一样的!说是嫁了长兴伯的哥哥,可是过的却是顾家二房的日子,跟长兴伯的日子可没关系!娶长兴伯的妹妹,过自家的日子,跟长兴伯成了姻亲兄弟,可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