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寒嗤笑一声,也丝毫没有客气,拿起弯刀,刷刷刷三招,又直接把弯刀甩出去。
砰的一声插在不远的墙中,震颤着。
怀冰前胸三处伤痕,刀刀见血见肉。
“清泉在我身边尽心尽责伺候四年,你该学学,而不是自大自负的觉的你们主子就是天,而其他人都得顺着他来!”顾楚寒说完带人就走。
怀冰固执的拦住她,“你……你还没有说,已经原谅主子了!”
“无从原谅!”顾楚寒直接回他一句。
怀冰看着她走远,而她身边跟着的三个人,有两个是苏荩的人手,几只眼睛在她身边,她却觉的苏荩是好的!对主子冷心冷情到绝情!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主子的情!更不配得到主子的爱!就算她能生帝王之子又如何?天下能生帝王之子的女人多了去!
他拔下弯刀,点了穴道止血,捂着伤口快步回住的驿馆。
赫连云知道,叫了他问话。
怀冰紧着嘴一句不多说,只求他,“主子!皇上为主子挑选的王妃侧妃,哪一个都是人中凤凰,万里挑一,都对主子一腔深情!求主子不要再为一个冷心绝情的女人自践自身了!”
赫连云面色阴冷,“怀冰!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再多事!否则你以后不用留在本王身边了!”
怀冰看他是说真的,脸色一白,屈从的暗自抿紧嘴,“是!属下知罪!属下自去领罚!”
赫连云没有再说话,微微闭上眼睛。怀冰身上的伤,一看便知是她下的手,一如捅他一刀子时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可该死的就这样一个女人,让他心悸振动,让他神魂颠倒!犹如中了毒一样!
寒儿!我不会放手的!永远都不会放手!也放不开手了!
顾楚寒没有多管他们,姬流鹤做的石子馍和黄桥烧饼送了几圈之后,马上春闱科考,又说给各学子送石子馍,顾五郎,何嘉,胡青鱼他们都要下场。她正好过来看看。
虽然姬家从一个陪着先祖爷打天下的功臣名将慢慢没落,但姬蓝解毒之后,养好身体重新掌权。
而顾楚寒被够陷谋逆一案中,不管镇抚司还是锦衣卫都出现了空缺。
几卫来回调换人手,姬白也趁机升职为四品禁卫军指挥俭史,也是手中有点小权利。又与柳家结了亲,实力也是大增不少。
虽然够陷谋逆案中柳家也吃了亏,但也只有柳家全身而退,也算是没有伤及毫。
沈家和齐家的主犯男丁都被斩刑了,其余刺字流放的也都配边疆了。连秦家也被削弱,丢了不少实权,只有柳家没有损失了!
所以姬流鹤做的石子馍,是顾伯爷教的,连皇上都下旨要了吃,他说给一众学子加油助威送石子馍,就有那些想要趁机结交的上门来拜访,领几个石子馍。
顾楚寒过来时,家里正热闹着,不少的青年才俊已经自排起了队,有的已经领到的,三五成群的一块说话吃饼子。
姬流鹤摆了三口大锅做石子馍,一身围裙,头上也带着厨师帽,手上带着袖套,还真是像那个样子。
“还有我的份儿没啊!?”她吆喝进来。
众人看她过来,纷纷拱手见礼招呼。
顾楚寒笑着寒暄几句。
姬流鹤抬眼看看她,“看你倒是的清闲啊?来给我打下手!”
“好好好!给你打下手!”顾楚寒笑着喊人端水给她洗了手,穿上围裙也下手了。
众人围在一旁看着她动作利落麻溜的样子,虽然有不少觉的不妥,君子远疱厨,但那些向来崇拜的都在一旁赞赞不已。
顾楚寒出了两锅,一看成色,“清泉!把这这锅好的捡了送进宫!”
清泉看一眼,嘴角微抽。这一锅分明是火大有点糊……不过她说要送进宫,就立马捡了装起来,然后亲自送到宫门口,说是长兴伯亲手做的送给皇上吃的石子馍。
那些学子们也心神越激荡起来,他们竟然和皇上吃的同一个锅里出的石子馍!这次春闱下场,必定能摘得好名次!金榜题名!
“虚伪!奸诈!无耻!”姬流鹤小声暗骂。
顾楚寒扭头回他一句,“老不死!”
两人下一瞬就互相瞪眼,眼看着就能斗起来。
众人都有点嘴角抽抽。这姬老将军做石子馍不是顾伯爷教的吗?这俩人咋跟斗架的公鸡一样啊!?
“有本事比比!”姬流鹤怒道。
“比比就比比!谁怕谁!”顾楚寒挑衅。
俩人都哼了声,很快就抢着锅做了石子馍又做黄桥烧饼。
倒是便宜了来领石子馍和烧饼的学子们。
顾五郎,何嘉也过来领了好几个,准备下场带上。
这次春闱不比秋闱,考过就鲤鱼跃龙门,一步登高了!要是考不过,就只能再等三年,眼看别人升官财!
浪费的都是时间和光阴!君不见上一届状元郎苏荩,如今都已经是三品的吏部侍郎了!官居要位!虽然有家里的原因,可也因为自身的条件,头名的状元!
顾大郎也写来了信细细的交代顾五郎考试心得和注意项。
顾老二担心这次考不过,上不去,那就真的只能走小路,眼看着三房走着阳关大道了!如今三房那边说不上话,过去讨不了好,真是该烧哪路香了!
连氏气恨的在家里骂了三房好些次了,她在牢里受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都是因为她们,结果却一点补偿都没有!还啥享了她们家的荣耀富贵,就得共患难!谁家跟她们共患难都坐大牢了!?只有他们二房!凭啥不补偿他们!?
顾老二也知道入狱的时候说的太过,只能尽力的挽回,这边压着连氏和顾七郎。好在三房对五郎还是没变。
顾楚寒却不等他们考完,要赶去造船厂,准备试航之事了。
苏荩接了吏部侍郎的职位,如今只能留在京中,送她出京时,一张脸别提多难看,尤其是看赫连云,赫连越也都跟着一块,更是脸色黑。
“你就给我这么个脸?”顾楚寒斜他。
“为啥非要跟他们一块?”苏荩再次怨念。
顾楚寒回他,“双方合资的造船厂,这航他们肯定要参加,等他们把船开走,就再也不跟他们玩了!”
苏荩也知道这个跳不过去,幽怨的看着她,“我要亲!”
顾楚寒立马瞪他,“亲屁!这么多人!”
苏荩忍了又忍,只得偷偷紧紧握了下她的手,看着她过了黄河走远,这才不舍的返回京都。
顾楚寒却也没有与赫连云赫连越一路,他们和这次负责的朝臣直接去临新县去造船厂,她还要去一趟制造局,那里还堆积了不少事儿要处理。
宋笑西已经升了南乐县县令,听到她来急忙忙就带着人赶过来迎接,“大人!”
“快起!”顾楚寒笑着忙虚扶一把。
宋笑西起来,看着她,“大人受苦了!”
“也不算!再说,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顾楚寒笑呵呵呵道。
宋笑西也忍不住笑,“大人果然好心性!诗也好!”
“诗是别人的!”顾楚寒笑一句。
张奈和孙烊几个捕快都是她提拔上来的,听她遭了大难,被抄家,差点丧命,还被屠村,这会再见她,都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红,“大人!”
顾楚寒拍拍他们,“好好干!”
“大人要走了吗?”张奈忙问。
顾楚寒笑,“县令是不干了,一人三份工,干不过来!不过以后制造局还是归我来守的!”
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问询赶来的百姓也都纷纷义愤填膺,那陷害的人砍了头还不解气解恨。
监斩官有苏荩,顾楚寒也去看了,如今也算是只有对那些逃脱掉的余怒余恨,不过那个逮着机会她必定奉还她们!
把前来的百姓都安抚一边,等抽身出来回到制造局,天已经黑了。
苏荩已经等她有一会,看她回来,开始摆饭。
顾楚寒小声嘟囔,“根本不叫出远门!”
“你说什么?”苏荩幽幽问她。
“心里真幸福!”顾楚寒嘿嘿朝他笑。
苏荩俯身吻住她的唇,听顾小郎外面说着话也回来了,这才舀了粥,把筷子递给她吃饭。
制造局的事,顾楚寒已经远程解决了不少,刚过来还是不少,好在李二郎提前就到了这边,跟着来的周颖照顾他起居,倒是让李二郎幸福胖了几斤。
松闲了那么久,回到制造局,顾楚寒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不用再管南乐县的事,她也得以全副心神都扑在制造局上。石油出来了,她也准备先做几辆拉货的重卡和其他燃油机器。速度慢,但气力强大的,也正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
至于追求速度的小车,现在路都不行,也不实用!顾楚寒决定等技术再成熟了再去说捣鼓它!
直到把制造局这边的事都忙完,看时间也实在到跟前了,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顾楚寒这才收拾了东西带着顾十郎和李二郎赶到造船厂。
浮游师傅和云鹤洋都在船上,见她过来都赶了过来。
有不少问题,浮游师傅还要跟顾楚寒说,拉着她就巴拉巴拉就一项项的说起来。
云鹤洋看她气色并不是太好,只怕是旧伤还没养好,几次欲言又止。他不敢说这次的够陷之事是如何的,但秦家参与了是肯定的!表姐终究还是对他下手,对整个顾家下手了!他万幸躲过,秦家也因此被削弱,可表姐她并没有事,会不会再对他下手?
他家和秦家是姻亲,他又怎么看他?还会当他是朋友吗?他可以说是赖在造船厂里不走的,就想跟他继续保持关系,他喜欢顾楚寒,崇拜他,不希望他以后嫌恶他冷待他了!他希望他们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顾楚寒忙完已经一天过去了,见他还跟着,挑了挑眉,“你还有事?”
“顾伯爷!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吗?”云鹤洋鼓起勇气问出口。
顾楚寒直接道,“那不随你吗!”
云鹤洋愣了下,明白过来她的话,顿时有些欣喜,忙又收敛起笑,小心道,“你不气恨嫌恶我?云家和秦家是姻亲。”
“如果云家也做了,那我会连云家一块记恨的!”顾楚寒看着他道。
“不会!云家不会做!”云鹤洋连忙保证,否则云家也不会避出京都,远离权势中心了!
顾楚寒耸了耸肩,“那不就结了!”
云鹤洋松了口气,又认真的给她道歉,“对不起!”
顾楚寒笑笑,“不原谅!”
“我知道!还是对不起!”云鹤洋知道,换成是谁都不会原谅的,他就是想抱歉一声。
顾楚寒笑了下不再多说。
看她连云鹤洋都能有说有笑,却对他那么冷漠疏远,赫连云真的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再对他展颜!至少像以前一样,也不是如今这般冷漠无情。
赫连越上去跟她打招呼,“忙完了吗?”
对他,顾楚寒也实在拉不下个冷脸,他不顾自身安危抵挡着那些屠村的杀手,如果没有他,爹会伤的更重,村里的人也会死伤更多!暗叹口气,“嗯!刚看了一圈!”
赫连越点头,小心的问她,“我也想学制造机器,现在还晚吗?”
顾楚寒抬眼看他,打量他一眼,“不晚啊!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想学,任何时候都不晚!”
他一句‘那我跟你学’没有出口,顾楚寒就摆了摆手,先走了。
赫连越却已经暗自下决心,他又不准备坐皇位,又不擅领兵打仗,其他的事他也没有现兴趣,更对朝廷那些事没兴趣。她说的对,人活一生总要干个啥!他以后就学着制造机器!就做和她一样的事!
但是看见赫连云,顾楚寒就没有好脸色了,直接回了苏荩原来的院子,现在是她住。
怀冰远远看着,眼中闪过一抹狠光。既然对主子如此绝情,也就别怪他无情!
很快一封带着顾楚寒身份秘密的密信由专人送去京都,落到了秦妤的手上。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个贱人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