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人,一身儒衫早已经面目全非,血与泥浆,早已经覆盖了衣服的本来的颜色,满目焦黑不堪入目,嘴唇开裂,根本看出来本来的模样,更看不出来原有的年纪,只能从下巴上的胡须推断,来人得有四五十岁了。
“大帅!呜呜!速大兵,救命啊!”那人瘫软在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与恐惧,带着十足的哭腔道。
“莫急!喝点水,慢慢说!”郝仁吩咐道。
那人抢过俞通河递过去的牛皮囊,‘咕咚’‘咕咚’大灌一气,然后才气喘吁吁道:“郝大帅,我是盛文郁啊!”
盛文郁这个名字,是明教之中响当当的人物。
刘福通尚未迹的时候,乃是与杜遵道齐名的人物,号称明教的左右护法,龙凤帝韩林儿继位后,更是以杜遵道、盛文郁为左右丞相,在明教及龙凤政权内,地位及其显赫。
刘福通袭杀杜遵道后自立为丞相,盛文郁的地位也由丞相降级为中书平章,不过盛文郁在龙凤政权的地位依旧显赫,差不多算是龙凤政权仅次于刘福通的二号人物了。
本是白白净净的文人,如今狼狈的连郝仁都认不出来了,确实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
“盛大帅,你是从何而来,难道汴梁被敌人攻破了吗?”郝仁再也无法淡定,激动的扯着盛文郁的衣领,将盛文郁从地上拉了起来。
倘若汴梁被蒙元攻克,刘福通的红巾军被歼灭,本被引为庆丰军北面屏障将彻底消失,庆丰军要同时面领着朱重八、陈友谅、蒙元三面敌人的威胁,郝仁在牛叉,一双手也打不过六只手的哪吒。
“汴梁,尚且在刘大帅手中,不过,我负责防守的亳州已经被察汗帖木儿大将虎林赤攻克,亳州乃是汴梁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亳州落入敌手,汴梁此时已经是孤城一座,陛下、太后,数万红巾将士、文武大臣,具被困在汴梁城内,请郝大帅快救兵,救下红巾军在淮南残存不多的血脉!”盛文郁火烧眉毛道。
亳州乃是龙凤政权最开始的都城,地位极其重要,所以盛文郁负责防守旧都,汴梁已经被察汗帖木儿围困了足足有一个月时间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庆丰军居然没有得到一点关于汴梁被围攻的消息。
一来,因为汴梁距离庆丰军地盘比较遥远,二来,察汗帖木儿早有准备,切断了汴梁与庆丰军的联系,刘福通外出求救的兵马,既然一个都没有放过来,都被伏路的哨探拿下了。
盛文郁兵败亳州,无力救援汴梁,只能带着残兵退守颍州,待到了颍州,听闻郝仁大军在蒙城作战,不及歇息,便一路赶来向郝仁求援了。
刘福通自颍州举事以来,便一根筋一般的想北上占领汴梁,实现南宋还都汴梁的夙愿。他用了整整数年的时间,最终采取三路北伐的方式,将大批的蒙元军队,牵制在北方,才占领汴梁。
如今刘福通在淮南之地,仅有颍州与汴梁两地,其他大片土地,已经悉数被蒙元占领,倘若郝仁想从蒙城兵救援汴梁,差不多要重新走一遍刘福通当初攻占汴梁的路线,谈何容易啊。
而且,郝仁上次出兵救援亳州,刘伯温等一应文官都极力反对,如今,朱重八尚且威胁左翼,陈友谅威胁右翼,汴梁路远,郝仁想分兵救援汴梁,又谈何容易啊!
“汴梁尚且能支应多久?”郝仁问道。
“刘大帅给我送来第一封书信的时候,据称汴梁城就已经粮尽了,士兵只能靠井泥用人油炸了充饥了,恐怕,汴梁城也支应不了多久了!”盛文郁悲戚道。
果真如此?那恐怕汴梁城一天饿死的人,都将不计其数了!(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