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见他说得这么直白,明显带着很大气话的成分。
红唇笑意越是重了一些,“口味变得这么快,男人是都这样,还是只有你,我还记着你当初说过的不少情话,一会儿要不要跟这位小姐交流交流?”
宋庭君目光微抬,带着一些警告。
但是警告的话,他一句也没说,只道:“变口味很奇怪么?那大概我是个怪人,反正以前钟爱的货色,现在白扔到床上给我都艹不下去。”
明着就是嫌弃眼前这位。
但是当初,他才是被嫌弃、被甩的那位,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毫无办法,只剩一个逞口舌之快。
寒愈坐在一旁,听着他这么直白的词汇,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看着他低眉抿着茶水,宋庭君终于看了他,“怎么,我说话听不习惯了?……哦还有,我玩剩的女人你怎么忽然感兴趣了?大早上的带出来吃饭?”
很明显,他现在正对着寒愈撒气呢,忽然带唐宋过来,吭都没吭一声。
不带这么坑的。
寒愈放下杯子,微微勾唇,“这么激动做什么。”
毕竟是年轻,心里的波澜太大,脾气都压不住了,非得说话这么带刺,他也不计较。
唐宋这么被他说,脸上也有了变化,至少唇角的笑意已经挂不住。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
宋庭君直接起身告辞,一边打沈清水的电话,让她直接出门上车。
桌边又只剩两个人了。
寒愈看了一眼时间,“记我账上,唐小姐慢用。”
唐宋看了他,“你那个侄女在这个酒店,你是去找她么?”
寒愈的动作顿住,“谁?”
哦,唐宋这才笑了一下,“忘了你们俩已经脱离叔侄关系的事,这么说,我上次跟你交换她的行踪,不就对你没什么用?不如换一个?”
男人目光有些深,“她在这儿?”
唐宋微挑眉,指了那边的方向,“跟一位男士,你过去看看,也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
不过,寒愈刚要走,她又道:“看来对寒总来说,依旧有用,那我现在说的这次算第二次,你不是欠我一次?”
寒愈已经起身,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只道:“有事打给我秘书。”
她刚想问秘书叫什么,号码是什么,杭礼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怎么了寒总?”
寒愈颔指了一下坐在那里的唐宋,然后迈步要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又转过来,“席澈车子定位在哪?”
杭礼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赶紧拿了手机出来。
一眼之后,微愣。
诧异。
无意识的问了句:“怎么……就在这儿?”
寒愈终于迈着大步离去,而杭礼被唐宋喊下。
另一边。
气氛很好,早餐也是她喜欢的味道,夜千宠笑着看了席澈,“你每天在这儿吃饭?”
席澈把一个鸡蛋放在了她面前,语调还是淡淡的,“为什么这么问。”
她微微靠近桌面,“你没见刚刚那个服务员的眼神么?明显少女怀春,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了。”
席澈微微蹙眉。
又开这样的玩笑。
夜千宠刚想再说什么,手机在包里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她拉开包包,把手机取出来,看到来电就直接接了。
“千千你在哪里?”沈清水捂着话筒的声音。
“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她微微的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
沈清水替她捏了一把汗,“不是我关心你,是你伍叔就在这儿,门口往右走的位置,你要是被他逮到,小心腿给你打断!”
不好好上课,偷偷在南都,而且跟席澈一起吃饭,不被打断也得拖回去训一顿。
夜千宠一愣,“他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沈清水压着声音,顺便道:“带一个女人来吃饭的,我也不知道那女人什么身份,没见过,脸上抹了两斤粉,你伍叔年纪往上走品位往低了掉?”
夜千宠听着她的话,想了想,他身边没什么女人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来这里,那她现在出去会不会被捉……?
正这么想着,她抬头下意识的到处看。
有时候巧合就是如此,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否则怎么叫做巧合呢?
夜千宠看到那抹身影看似随意的迈步往这边片区的时候,瞳孔微微收缩,快速挂了电话,看向席澈,“我伍叔!”
席澈脸色微微沉了,没有回头,而是对着她,“从你身后走,找服务员带你去后门。”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本就娇柔的身体梭到凳子下,拿了包和手机就匆匆往后面的方向快步溜走。
她走了之后的几秒,席澈看着她位置面前的早餐。
鸡蛋她习惯的剥开了,刚吃了蛋白,蛋黄一点也没动。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把她吃剩的蛋黄夹过来,但筷子把蛋黄夹坏了,剩下小三分之一。
其他大部分,席澈动作斯文,却也一口解决,然后慢条斯理的端起杯子喝水。
一双手工皮鞋停在席澈那一桌旁边时,席澈依旧是斯斯文文喝水的动作,但他看到立在一旁的身影了。
放下杯子,才似乎不经意的看到寒愈,淡然的五官上带了几分诧异,“寒总?”
寒愈目光落在他对面的位置,那个瓷白的碗里,还剩蛋黄的一角,不怀疑都难。
除了她,他还没见过谁这么不喜欢吃蛋黄。
“一个人?”寒愈上下嘴皮一碰。
席澈仰着头说话费劲,索性转了视线,才道:“我的秘书刚走。”
然后略有些意味,“寒总怎么忽然好兴致,关心起我跟谁吃早餐了?”
“挖人?”
想挖他秘书的话,好像也没多难。
寒愈手里捏着电话,已经把她的号码拨出去了,没有跟席澈再纠缠,而是听着有没有她的电话响起。
“对不起……”
关机了。
转过身,寒愈开始往外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峻脸冷意逼人。
现在是南都的上午八点,她那儿也不过是晚上七点左右,这个时间根本没有课,不是做贼心虚,她关机做什么?
杭礼还在那个餐桌的旁边,他的名片也已经给了桌边的女士。
留意到老板从里边走出来,脸色显得很凝重,杭礼迈步上前,“怎么了,寒总?”
寒愈没说话,只是到了酒店门口,就站在车库的车子必经之处。
杭礼一时间有点懵,随即又想起刚刚寒总问席澈的车子位置,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难不成大小姐真的偷偷回来找席澈?
餐厅门口,这个时间是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毕竟是这个位置,经过的多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
男人一席手工西装,脸色温冷的立在那儿,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成了一道风景。
杭礼跟他站在旁边都有些不自在,于是小声提醒:“寒总?……要不,去车上,我盯着席澈的车。”
何况,这可该往公司走了,否则会议得迟到。
席澈坐在餐桌边,试着拨了一下她的电话,听到关机的提示,眉头皱了起来,终于起身,直接离开。
他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餐厅里,或者附近的什么地方,去了车库提车,却不能一直停在那儿等着。
等了大概三分钟,席澈将车子挪了出来,离开车库。
杭礼盯着席澈的车子离开,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寒总?”
寒愈一言不。
也没说走还是不走。
杭礼不解的又看了他一次,这意思是不追了?
“如果真的偷着回来,又怎么会让我看到?”男人低低的嗓音。
手机被他放了回去,再次启唇:“开车,回公司。”
这时候,杭礼知道,通常是保持沉默最好。
大小姐如果真的偷着回来,跟席澈在一起,寒总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真的捉到了,又能怎么样?
吵一架?打一顿?
显然都不能。
所以捉到了,反而更让他掉面子,还不如不去,心知肚明就好。
可目前,也不算心知肚明。
因此,车子驶离餐厅,杭礼才道:“席澈的车子,今天会让人一直盯着。大小姐要是真的回来了,应该住酒店,需不需要去查?”
寒愈还是没搭腔。
杭礼不好再问,只能让人私底下去做。
*
夜千宠之前从餐桌离开后就一直没走,她还在卫生间,手机也关机。
听着外面毫无动静,终于从里面出来。
手机依旧没有打开,而是直接从餐厅后门出去,然后穿过后面的那条街,走了挺长的距离,终于才敢打车。
她去的是清水那处公寓。
将近两小时过去,她站在清水的公寓门口,低头开机。
未接电话的提示连续翻滚在屏幕上。
最后屏幕安静下来,那上面躺着他过来的短讯:【开机了给我个电话。】
这个电话,她又往后拖了一个多小时。
沈清水几次见她犹犹豫豫,终于看了她,“不敢打?”
夜千宠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索性把手机一丢,到公寓的小飘窗上透透气,不过她刚过去,就看到了飘窗一角的烟灰,兴味的挑了一下眉。
“你神秘男友来这儿过夜的?”
沈清水坐在那边,表情微妙的变化,忽然看过来,“怎么了?”
她笑了笑,“看你紧张的,我就是这么一问。话说回来,我跟我伍叔的事都告诉你,你不打算介绍介绍那位神秘男友?”
问完话,夜千宠又自顾摆摆手,已经知道清水的那套说辞了。
不会长久,认识也没无意义。
“你以后去国外展,还是留在南都,跟家里人都达成共识了?”夜千宠看着窗外的景色,问。
沈清水摇头,“犹豫着呢,到时候再说。”
正说着,夜千宠刚刚扔着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