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从濒临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车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

冰冷的碎玻璃渣，宛如雪花一样，猛然溅了她满身满头。

几片细小的碎片滑过她的脸，带出了鲜红的血色。

若非今天刚好下雨，出门前厉郗辰专门给她穿了长大衣，此刻她定然满身满脸都是血。

姜暖煞白的脸色，忽然涌起诡异的血红。

握着方向盘的僵冷手指，用力到极致，紧到泛起青筋。

极致的愤怒，让她被死亡吓到麻木僵硬的身体，有了细微的知觉。

车门外传来一个凶狠的怒吼声。

“这就是那个坏女人的车，大家别怕，砸了是为民除害！”

四面八方，就连车顶上，都是重锤撞击铁皮的声音。

姜暖坐在车里，跟只等待被裁决的困兽一样，心里泛起一层层深海般的恐惧。

她漆黑的眼睛里，多出寒冰般的冷。

铺天盖地都是极尽恶毒的辱骂诅咒声。

车门外，刚才第一次打碎玻璃，胳膊上纹着纹身的光头大汉愤怒地大喊，“你这恶毒的女人！还不快滚出来赎罪？当年你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要给他们报仇！”

姜暖额角青色的筋脉，突突地跳。

那光头大汉看着她，凶恶一笑，本就狰狞的面孔，更显恶意十足。

姜暖舔了舔嘴唇，冰冷的表情，映衬着脸颊上的血珠，有丝阴魅的阴冷感。

她忽然抬手，手中的枪对准光头大汉的胸膛，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

光头大汉出一声惨叫，壮硕的身体朝后倒去。

他仰面躺在地上，睁大了一双死鱼眼，挣扎着，胸膛上的血洞，汩汩地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