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反而向她问道:“你是正好路过,还是特意去我家找我的?”
“我就是想散会儿步。”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从地上站起来,刚准备说句“一起”,脚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当即皱眉“嗷嗷”喊着疼。
“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搭住了肖艾的肩膀,然后抬起了被崴了的右脚,将进学校贴传单的事情告诉了她。
看着我那被撕坏的裤腿,肖艾沉默不语,但眼神却有了变化。片刻之后,她终于对我说道:“把手里的烟熄了,我背你回去。”
我不太相信的看着她,问道:“就你那身板,能行吗?”
“试试看。”
……
回家的路上,肖艾真的背上了我,她当然很吃力,以至于嬉闹着从我们身边跑过的孩子,都像那在城市里飞驰而过的地铁。
她的头在晚风的吹拂下,渐渐干了,便飘逸在了我的脸上。与她如此亲密的接触中,我有点觉得整个世界是一张虎口,而现在我脱离了危险。可是,我更不想让她累着,于是一伸腿便着了地,对她说道:“没事儿,我蹦着回去,你扶着我一点就行了。”
肖艾也没有太坚持,毕竟我的体重摆在这儿,背着我走那么一小段是在咬牙坚持,背着我一直走到家那可就是玩命了!
路上,我们又停在路边,与菜贩讨价还价,然后买了些鸡蛋和蔬菜,日子忽然就这么在这些很微小的平凡中充实了起来。
就像把窗户打开会对心情好一点,郁金香路慢慢恢复了它特有的平静,万家灯火也没那么让人感到孤独了,有的只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人,虽然没说太多的话语,可心情却在这一瞬间有了变化。
……
回到小院,我叫来了在巷子里玩耍的毛豆,然后哼哼唧唧的躺在了床上,而肖艾就在厨房里做着并不那么让我有信心保障的晚餐。
“毛豆,做男人什么最重要?”
“小丁丁!没了小丁丁就不算男人。”
我拉住毛豆的手,耐心教导:“不对毛豆,我和你聊的是精神层面的,所以小丁丁不能算……我觉得男人最重要的一定义气,不讲义气的男人是没有前途的。”
我的忽悠让毛豆似懂非懂……
我又指着自己的腿说道:“你看,我的腿也摔断了,以后就不能带你去看电影了……但是你得念着我的好,是不是?”
毛豆摸着我的脚腕,都快哭了,他问道:“二桥,你的腿怎么断了?”
“好孩子,不哭……”我装摸做样的摸着毛豆的脑袋,一阵唉声叹气后,又说道:“毛豆,咱们俩可是这条巷子里的铁瓷,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现在我有难了,作为一个讲义气的男人,你能看着不管吗?”
毛豆的情绪被我调动了起来,撅着屁股冲我吼道:“不能……我回家和我奶奶要钱给你看腿!”
我一伸手,赶忙将他拉了,回道:“腿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和你说。”
毛豆生离死别般的回道:“只要你不死,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一边咳着,一边说道:“你马上回家找你妈,就说你想学个吉他钢琴啥的,然后让你妈妈来找我……你看怎么样?”
毛豆终究是个孩子,善于不靠谱的联想,当即向我问道:“我学钢琴,你的腿就能好了?”
我一愣,赶忙顺着他的话,说道:“嗯,你要是不学,以后我就是个瘸子,没人带你看电影了!”
毛豆好像瞬间想明白了里面的利害关系,只回了一句“你等着”便拿着他的玩具手枪一溜烟的跑了。
这时,肖艾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言语鄙视的对我说道:“你还要脸吧?这么忽悠一个孩子!”
“小平同志都说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我这是积极响应国家领导人的号召……再说了,咱们琴行不是刚起步嘛,还是先从身边的朋友入手比较靠谱点儿……”
“你看你吧,跟人家毛豆打仗的时候,就摆出一副叔叔的臭架子;忽悠人家的时候,又开始称兄道弟……我看,你的脸皮跟咱们南京的古城墙也有的一比,不仅历史悠久,还其厚无比!”
我讪讪的笑着,心中却并没有把肖艾的鄙视太当一回事儿,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间琴行做好,不能再重蹈咖啡店的覆辙,而我的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
肖艾又回到厨房准备再做一个西红柿蛋汤,我依旧躺在床上思考着怎么做好琴行下一阶段的宣传策划。
片刻后,手机在床头的柜子上响了起来……
我拿起看了看,是秦苗打来的,她希望我今天晚上就能将苏菡约出来聊一聊。
我随即又给苏菡打了一个电话,把秦苗的想法转达给了她,她也同意了。
我的腿脚不便,于是就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我家,反正她们都认识,而因为有我在,秦苗就算对苏菡有着极大的恨意,也有一个人从中周旋……我不希望,她们一见面就跟社会上的原配和小三似的又打又闹。
实际上,她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小三,只是父母包办婚姻下,两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