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手中的香烟,被风吹得火亮,烟灰也四处飘散,其中一部分混合着汗水黏在我的手臂上,让我心中一阵不舒适,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在和吴磊通话。
直到听到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点起香烟的声音后,我才对他说道:“她留在台北的可能性并不大,她肯定去医疗水平更达的国家治疗眼睛了。”
“你不打算去台北找着试试看吗?”
“我现在真的抽不开身,但是我在台北有朋友,可以让他帮忙先打听着……”
“也行!说实话,如果她真的是为了避祸,我觉得她留在台北的可能性的确不大!“
我心中又一次分析着肖艾留在台北的可能性,以至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回道:”是……对了,吴警官,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没有,上面将之前的警力都分配到别的案子上去了,现在负责这个案子的只剩下我自己,最多再有一个月,上面可能就会做出结案处理。“
”以什么理由结案?“
”意外失火……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指向纵火杀人……再加上上面给的压力,你明白的。”
我感觉到压抑,如果最后真的给出这样一个结果,那所有坏的结果都是受害人在承担,而纵火者却依然逍遥法外,这不公平,也极度不公道。我从有意识的那一天起,就相信人间是有正道可走的,可现在我面对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
结束了和吴磊的通话,我回到了病房,奶奶还没有休息,她在看着一档戏曲类的电视栏目。我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说道:“奶奶,我明天先回南京了,大概会待个三四天的时间,等忙完了那边的事情,我立刻就来这边照看你。”
“我知道你身上压着很多的事情,你赶紧回吧……这边有你金叔和罗姨陪着,没有问题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终究有亏欠。这个时候,我该寸步不离的,可就像金秋说的那样,琴行被烧毁了的善后,怎么能让陈艺一个人去扛呢,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在我的沉默中,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转头看着她,才现她表情严肃的很。我赶忙向她问道:“怎么了,奶奶?……你想和我说什么?”
“奶奶想问你,肖艾那丫头到底会不会回来了……以奶奶对她的了解,不管她在哪里,这个时候至少也要给奶奶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可是,这好几天都过去了,也没有她的消息……这不是她的品格,我一直认为她是个很会关心人的姑娘,你们之间肯定出什么问题了。”
之前,我一直告诉奶奶,肖艾是回台北治疗休养了。那么正常逻辑,就算人无法回来,也至少要给奶奶打个电话问候,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生,也难怪奶奶会怀疑,而我却因为太多的烦扰缠身而忽略了,我有点懵,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
如果,我现在说实话,对奶奶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怎么可能告诉她:肖艾已经不知所踪,我没有一点能力可以找到她!
“桥,你和奶奶说实话。”
我不敢与奶奶对视,但在这种压迫下,只能低声回道:“她会回来的……如果不回来,我就去找她。”
“有你这句话,奶奶就什么也不说了……但是,你要和奶奶保证,在奶奶还活着的时候,能让我再见那个丫头一面,我还有一些话没有来得及跟她说。”
我的泪点就这么被戳中了,于我而言,奶奶和肖艾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们都在与病痛苦苦做着争斗,可我连在她们之间建立一座沟通桥梁的能力都没有,我到底活得有多失败,有多没尊严?
我忍住了眼泪,然后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找到肖艾的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