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要随驾行猎,今日该是你们最忙的时候。”平珞不解,“大伯何至于这么急找他?”
“都忙完了,就等皇上起驾。”开疆笑道,“大哥先回吧,等我传话给他,让他来找您。”
“多谢。”平珞无奈,只能先行离去。
半路上,遇见了闵延仕的马车,闵延仕特意停下,上前向姐夫问安。
祝平珞没有下车,隔着窗户道:“明日圣上行猎,你去不去?”
闵延仕颔道是:“刚好户部清闲,贵妃娘娘要我同往。”
平珞道:“进了围场小心骑马,你姐姐会惦记着,她和我家老太太在一起,你若得空,去看看她。”
“是。”闵延仕很是恭敬,让开道说,“请姐夫先行,明日到围场,我再来问候。”
祝平珞的马车缓缓而去,闵府的小厮来请自家公子上车,说笑道:“您听说了吗,祝家三公子的事,昨晚有人见他带着妓子满大街逛。”
“道听途说的话,不要挂在嘴边。”闵延仕道,“世家公子,岂是你们议论的?”
可跟着的人,都是自小一起长大,并不惧怕主子,不仅没有住口,反而好奇地问:“您说这祝家三公子,到底是不是捡来的?”
偏偏,这正是让闵延仕最不服气的事。
他是宰相府长房长孙、正室嫡出,无比尊贵,而祝镕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养子,哪怕是祝公爷的骨肉,那也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可不论才干学识、气质风度,乃至于祝家兄弟姊妹的和睦,没有因他的出身而受任何影响。
反之,他这个嫡子在族中承受的压力,来自叔伯兄弟和庶出弟弟们的敌意,让他从未有一刻轻松。
从小做得好都是应该的,做得不好,如科考落在三甲之外,来自四面八方无数的嘲讽和责备,那一段日子的煎熬,如今想来,依旧能令他浑身寒颤。
坐在马车上,闵延仕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明日围场行猎,且要痛痛快快跑一场,把心里的憋闷无奈,都洒在猎场上,踩在马蹄下。
这会儿功夫,被困在家中的平瑞,正大口吃着饭菜,祝承业给儿子告了病假,这几日都不允许他出门,自然明日行猎,他也去不得。
“我还是要去,猎前祭祀我怎么能不在,我还指望朝廷的俸禄,让我养活柔音。”平瑞吃罢了,喝着茶漱口,说道,“不用担心,爹拧不过朝廷的。”
“哥,我要怎么才能见到那个姑娘呢,那天只看了个侧脸。”韵之趴在桌上,一脸好奇,“她是不是很漂亮?多大了,是哪里的人?”
平瑞的眼神温和起来,感激妹妹没有在当时就嚷嚷出去,但他再三强调,没打算瞒着任何人,只是无人关心,他也懒得提起。
扶意在门外等着,预备着应付可能随时起床的二夫人,不知兄妹俩说什么,忽然听见了二公子的笑声。
但见平瑞送妹妹出来,看着扶意说:“韵儿要给你和镕儿保媒,扶意,你愿意吗?”
韵之猜想扶意要生气,嬉皮笑脸道:“二哥说,下回带我们去见见那个柔音姑娘。”
但扶意明白,二公子没有告诉妹妹她和祝镕的事,此刻也不必生气,只道:“她就爱欺负人,二表哥可不要再纵容她。”
平瑞说:“你们走吧,等下叫母亲看见,又该挨骂,我这儿没事,我心里早有准备。”
她们离了东苑,要赶回去准备下午的课,一路上遇见了三姑娘她们,映之和敏之在兴华堂听下人们说了三哥哥的事,此刻又在韵之和扶意面前提起来,韵之撵着妹妹们说:“小孩子家家,不许乱打听,赶紧念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