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笑了笑:“就这么办了!不过唐总兵得小心些,莫要再折了锐气。
如今北直隶到处都是望风而降,大势在顺不在明了……所以额们不需要速战速决,只要拖着朱贼,不让走脱就行。他们若真能战斗,自有陛下派遣来的大队去攻打!”
唐通一脸讨好道:“侯爷神机妙算,末将佩服!”
李过又是哈哈大笑。
……
天津卫城已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连零星的战斗也停止了,整座城市,完全被朱慈烺的明军所控制。
城内到处可见穿着鸳鸯战袄的明军官兵列队巡逻,街道上几乎没有天津卫的百姓活动。在之前的交战中被砍下的叛军和流贼以及趁机作乱的乱民的级到处悬挂,用来震慑人心。
从西门一直到天津巡抚衙署的长街上,遍地都是死尸。金斌和娄光先没有脑袋的尸身就倒在巡抚衙门外面,他们俩都是被自己昔日的部下擒获,然后被牵到巡抚衙门前斩的。和他们一起被杀的,还有几十个金、娄、原、杨四家的子弟,两家的女眷也都没了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跟随金、娄二将,还有逃走的原毓宗、杨维翰二人一起谋反的兵将有一千多人。战死、逃亡了近半,还有五六百人都被捉了起来。根据朱慈烺的命令,全都拖到了城内的大校场上,公开鞭挞!凡是天津镇军的兵将,都得去抽上几鞭子。
打完后还有气儿的,则组成一个“死兵营”,用来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这样严厉的处分,当然是为了杀鸡儆猴。现在天津卫这边的明军,可大多人心浮动!
至于那群不知道是诈降还是真降,也不知道是骗人还是被骗的原大顺军的壮士,这个时候则在天津巡抚衙门的大堂外席地而坐,喝酒吃肉。
而且还有一个强盗太子在和他们一块儿吃喝!
“诸位兄弟,之前在战场上欺瞒了诸位一回,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啊!兵不厌诈嘛,战场上一个靠打,一个就是靠骗了。不过现在你们都是本宫的人了,本宫对自己人一向是推心置腹的,所以不会骗你们的……”
朱慈烺和郝摇旗并肩而坐,一只手拿着个倒了酒的破碗儿,一只手捏着块不知道什么肉?汁水淋漓的,看着就有点脏,根本不像是一个太子在用膳。而不像话的还有朱慈烺的言语,居然和一帮刚刚招安的反贼称兄道弟的。
而郝摇旗等人,现在已经不敢小看太子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上了朱慈烺的当,放走了即将到手的崇祯皇帝!
另外,他们还亲眼见到朱慈烺是怎么怒,怎么下令对几百号人施行鞭刑,怎么下令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反贼和反贼家的男丁统统斩的了。
这十六岁的少年太子骗人的时候那是泰然自若,一看就是老手!杀人的时候也面色如常,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现在,又和二百多李闯老营的降兵称兄道弟,一起吃喝……这人真的是大明太子吗?
朱慈烺瞅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郝摇旗,笑着又道:“摇旗兄弟,本宫刚才得到夜不收的军报,闯逆的一万多人正在渡河,约莫明日就会到天津了。你知道他们是哪部分吗?”
郝摇旗心下一动,寻思着要找机会离开这个深不可测的太子才行,要不然早晚给他识破自己的计谋。
他当下就道:“千岁爷,那是闯逆的侄子李过和大明投降过去的唐通两部……约有万余人。多数都是唐通的部下,不甚精锐。臣明日可以带领百姓同吴总兵的夷丁突骑一起出战,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不必。”朱慈烺一笑,“吴三桂不在天津卫,夷丁突骑也不在。今日你见到的铁骑是装样子的大汉将军,打不了硬仗的。所以咱们就守城,不出战。而且也不需要摇旗兄弟和诸位上城,你们就在营中好好歇着。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免得坏了诸位的义气。你们都是行走江湖的,义气最为重要,本宫看重的也是你们的义气。
所以本宫已经命人取走了你们留在营中的兵器、甲胄和战马。这样你们就不必在闯王和本宫之间抉择了。你们安心去卫河对面天津北城的营中休养,等大沽口来的海船到了,就和本宫一起南下。本宫在这里向诸位保证,到了江南,你们就是本宫的克难功臣!银子、土地、女人,都会有的!而且本宫不会让你们和昔日的老兄弟刀枪相见……摇旗兄弟,你说如何啊?”
郝摇旗脸色都变了,今儿这场是鸿门宴啊!还以为这太子好骗,原来自己才是个吃亏上当的冤大头。
想到这里,郝摇旗立马就给朱慈烺跪了:“千岁爷义薄云天,摇旗佩服,请受摇旗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