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守,你的襄阳府是两湖第一个‘大府’,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朱由检叮咛道,“朕给你留了三千户陕兵......还从楚王府抄来的银子中拨给你两万两为运营之费。你要善用这3000陕兵和两万兵费,不要让朕失望!”
“万岁爷放心,”张好古脸上写满了信心二字,“臣一定替万岁爷管好襄阳的税收......不少一文,也不多收一分。”
不少一文是必须的,不多收一分就不那么严格了......不过超出太多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在朱由检制定规则当中,襄阳的议税官不会和襄阳知府议税,而是会直接和湖北巡抚去议。
设计这个制度,就是为了限制“大府”的展空间。
因为“大府”虽然军、政、财一把抓,但是可以控制的武装力量及其有限。襄阳府可以有3000府兵,主要是因为襄阳府是个“试点府”,而且还是未来的湖广大仓所在——朱由检现在不要折银,只要粮食,而且从湖广收上来的粮食,也不运去北方,而是全部存在襄阳府和南阳府。
这些粮食,都是未来的“救命粮”,当然要好好守着,所以襄阳府的府兵才会有3000之数。另外,朱由检还会派出专门的官员,到襄阳、南阳管库守仓。
而两湖地方其余十几个州(直隶州)府,朱由检只给它们1000—2000的府兵额度。而且这些州府所能支配的钱粮也非常有限,除了田税分成,就是那些非常灰色的“商税”——说明朝没有商税其实是不准确的,明朝的商税只是收不到皇帝口袋里,被地方上的官吏以各种“例银”的名目给分了。
现在的朱由检其实是只一百多岁的老狐狸,当然不会堵上天下官员“不违法”捞钱的路子(其实是违法的,只是二百多年来成了惯例)。不过两湖境内的税关稍后也是要恢复的——不过这个钱朱由检不拿,而是让湖北巡抚和议政官们商量着怎么收、怎么分......巡抚不能没钱,议政也不能没油水。
另外,巡抚既然要拿科举名额去和士绅们讨价还价,那么学政大权当然得下放给巡抚了,要不巡抚拿什么去议?所以办官学、办科举的费用,也得巡抚衙门去筹措。
此外,巡抚的兵权还是要保留的。因为知府的府兵只能在本府活动,要跨府行动,就得由巡抚、总兵来指挥了。所以湖南、湖北这两个省的总兵还是要保留的,两个总兵手头也都有万把人的军队,巡抚手头也有两三千的巡标。
而巡抚又管着总兵的粮饷,实际上还是沿用了巡抚管着总兵的以文御武路线。所以朱由检必须得给巡抚衙门留下足够多的财源,要不然省级一旦完全虚化了,那么下面的府州就不好管了。
现在湖广分治后的两省任巡抚,也和朱由检坐在一条船上。其中湖北巡抚是跟随朱由检南下的总参议高弘图,而湖南巡抚则是贵州调来的傅宗龙。
在张好古告退之后,朱由检就和这两位能臣说起了议税和组建两省府衙的事儿——这可都是新鲜事物。
这种“巡抚议税”之法,连逆子都没搞过,是朱由检从上辈子见识过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地方治理办法中提炼出来的——至少在他看来是最合适的。
而“省府衙门”其实也是个新鲜事物,和过去的巡抚衙门也不大一样。过去明朝的省级地方治理总还保留着三司并立的路子,并没有让巡抚集权。而如今朱由检在府一级搞了“大府集权”后,省一级当然也顺理成章推行“巡抚集权”了——不是巡抚集一省之权,而是省级的衙门都得听巡抚的,包括驻防总兵衙门(相当于省军区)。
这一系列的改革,就是朱由检能否“要饭成功”的关键,也是大明朝能不能在他手里复兴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