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工的时间,何甜甜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一会儿。
批斗结束了,刘大婶没有回来,按照刘大婶的性子,一般不会再来畜牧队了,到了下工的时间直接回家。反正畜牧队有很甜甜,齐老头,不会出事儿。
昨天何甜甜请了假,都是刘大婶在忙活,所以今天何甜甜理应多干一些。刘大婶不会来正好,她也不用解释野鸡的来源了,也不用分给刘大婶了。
顾教授,王教授颓废地坐在草房子里的干草上,深情悲怆。每一次批斗,都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
好在这一次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了。
何甜甜拿着盆,端了两盆水放在门口,留给他们洗漱之用。
不过他们的悲伤时间并不长,肚子不会因为悲伤就不饿了,照样咕咕叫,尤其在闻到浓郁的鸡汤味的时候,叫得更加欢腾。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是饿得慌,在这一刻有了更加深刻的体现。
“好了,大家不要难过了,相比较在城里,这些批斗已经轻多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白老头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决,眼神锐利。
身边的两个老头,比刚才说话的白老头年轻一些,身体也有伤,只是比说话的老头,情况好一些。
“长!”两人帮不上长,而且还让长处处维护他们,以至于身上的伤更加重了。
“在这里就不要喊长了。”老头摆摆手,苦笑道,“如果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牺牲了,也算死得其所,可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去,我不服,所以我要好好活着,你们也要好好活的。”
“是,······”那人习惯性回答。
“叫我老白吧。”那个老头道,“人多嘴杂,换个称呼。”
“是。”两人应下。
这两个人是白老头的手下,他们是白老头的心腹,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揭白老头,正因为这样,那些调查组的人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白老头被批斗,这两个人也没有逃过,好在一起被下放的到这里,可以互相做个伴。
在外人看来,这是巧合。
可在白老头的心里,隐隐猜测,这是上面有人保他。
只是在这****的年代,有的人并不合适出面。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已经有了猜测。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看看那些为非作歹,兴风作浪的人到底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隔壁的草房子里,一个瘦高的老头钱世坤,是解放前在浙省的混黑道的,卖烟土的,黑白两道通吃,家里有几房姨太太呢。解放战争的时候,跑得慢了,没上到去香江的船,只能留在国内。虽然解放后,他捐了大笔的家产,不过还是被打成黑五类。
那些儿子,小妾为了和他撇开关系,一个个揭他,他在监狱里坐了十年牢,刚放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抓起来批斗,下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钱世坤,在解放前是硬茬子,性格坚毅,身体也不错,所以即使备受折磨到现在精神还不错。之所以躺着不愿意动,也是为了博同情。
另外一个矮个老头,叫孙思豪,解放前南市最大的洋行就是他家的,把华夏上好的丝绸茶叶瓷器贩卖到国外,私下里还干点倒卖古董的活,然后再把国外的东西卖到中国,算得上一个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