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以明松了口气,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错。
回到衙门,看着顾朝意气风的模样,左以明知道泾阳书院多半是和赵啸达成了某种协议。等到大朝会之后,内阁的几位阁老照例去和赵玺廷议的时候,赵玺那灰败的面孔,对赵啸不得不忍耐的表情,让左以明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次的廷议由刚刚入阁的顾朝主持。通常情况之下,新入阁的大学士都会很谦逊地事前请教内阁的辅和其他的同僚,说个不痛不痒的决议,大家意思意思地提个意见就通过,算是开门红,讨吉利的一种。可这次顾朝廷议的内容不仅没有跟左以明商量,而且还是议论今年九月向北边派遣官员的事:“……天下之滨,莫非王土。纵观历朝历代,有哪个时候的官员任免十年不动的?好在是临潼王还记得臣子的本分,之前就同意皇上调拨官员之事。我觉得事不宜迟,现在就应该把名单定下来。九月正好往北边去。等到了十月,天气寒冷,行程不便,赴任的官员万一生病可就麻烦了。”说完,还问左以明,“辅觉得如何?”
李谦若是个这样容易就被人拿捏的人,南北又怎么会成为如今这样的局面?
左以明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团和气,笑道:“名单早点定下来也好。不过,什么时候派过去,还得问问皇上的意思。”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赵玺,“今年九月和明年开春都没有什么区别,端看我们能不能把人员名单定下来了。”
赵玺想起左以明一直以来对他的敬重,心像被狰狞的大手撕成了碎片似的,喉咙里都冒着火。但他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现。如今宫里宫外全是赵啸的人,他就算是反对,不如赵啸的意,赵啸一样会打回重议,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件事还是问问靖海侯的意见吧?”他垂下了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低低地道,“皇长子不在了,我心里难受。这些琐事你们商量着办就行了。不必问我。我还要回后宫陪陪贵妃。贵妃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我真担心她挺不过去。何况皇长子去的这样突然,我就不相信御医院的几个太医敢做手脚,皇长子身边服侍的就更不要说了。现在想想,当时的事处理的也太草率了,有些事还得查一查才好。”
左以明愕然。
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了,难道皇上还能把这顶帽子扣在赵啸的头顶上不成?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增杀戮,平白死一些人?!
赵啸不动如山,心里把赵玺鄙视到了极点。
他这是想把刘氏拖下水吧?
在知道泾阳书院不仅没有给他撑腰,反而和他成了盟友,他心里已经把泾阳书院的人恨死了,因而连自己的结妻子也决定要除掉了吗?
就像当年他毒杀韩同心那样。
所谓的亲情、家人,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利用的工具,除了他自己,他从来不再乎第二个人。
是不是因为赵翌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姜宪最终宁愿放弃成为皇后,也要嫁给他人呢?
赵啸有片刻的恍神。
顾朝已道:“皇长子病逝,臣等都伤心欲绝。只是此事是皇上的家务事,臣等不好插手。还请皇上节哀,保重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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