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篱一样看透了李谦心事的还有董重锦。
他自从那一年身体有恙没有再亲自带队行商之后,就在家里休息了,但他到底年事已高,没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很快地恢复,加之他这些年经商的股份里有李谦一份,一直以来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这也让他压力很大,一直以来心弦都崩得紧紧的,人虽然没有管事,但脑子却没敢歇着,身体也就断断续续的没有好。
董重锦的二弟来问他今年慎哥儿的生辰怎么办的时候,董重锦正拿着个小小的霁红折枝花的小碗在喂鱼缸里的金鱼,他闻言了会呆。
不知不觉间,他和李家已经合作了十几年了。
李谦倒是个重信守诺之人,说不干涉就不干涉他怎么做生意,只派了刘冬月跟着他,开始是学本事,后来是管理两家的帐目及分红。
想到刘冬月,他心情颇有些微妙。
要不是他听到刘冬月接了刘小满出宫荣养,他还不知道刘冬月是个阉人。
刘冬月不管是从说话还是行事都堂堂正正的,比很多男人还要果敢决断。
不过,嘉南郡主能用这样的人,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了。
因而他答非所问地道:“刘先生是不是去长公主府做了总管?”
董家二老爷笑着点了点头,颇带几分打趣地对自家大哥道:“您说,王爷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后他老人家也不在了,南边朝廷的小皇帝别说管束王爷,就是喝斥王爷一声,也要看王爷爱听不爱听。可王爷怎么还一直住在长公主府呢?要我,早出来开府了!不会是王爷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惧内吧?”
他是见过姜宪,觉得姜宪长得确实是很漂亮,却没有外人传的那样三头六臂、满脸的煞气,如果别人不引荐,从人群中望过去,还是挺招人眼睛的。
董家二老爷因而没等董重锦说话已自顾自地道:“我倒不觉得王爷是顾忌镇国公府或是嘉南郡主的显赫,王爷多半是老夫少妻,还没有见着老婆心里就先没有了底气,要是郡主是个会撒娇的,别说是王爷,就是换了别人只怕也会惧内……”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董重锦喝斥了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瞪着眼睛道:“这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董家二老爷忙道:“我这不是在大哥面前才敢这么说吗?其他人想听我还不愿意说呢?”
董家因为搭上李谦,这几年不仅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就是官场上的人也轻易不敢给董家人脸色看,今年董家二爷的次子要说亲,居然有媒婆上门说给董家二爷的次子说了位知府的女儿,而且还是嫡女,聘礼什么的都按着一向富贵人家的惯例,并没有多要一分钱,据说还有不菲的陪嫁,这在董家人看来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董家也因此更进一步认识了李谦权势之显赫了。
董重锦如临薄冰,轻易不出门应酬,并约束董家的子弟谨言慎行。
董家的人虽然个个都遵守着董重锦的规定,内心却不免非常的骄傲,说起话来有些没大没小的,董家二老爷就是其中最放肆的一位了。
董重锦道:“我那侄儿的婚事怎样了?”
董家二老爷还真就是在自家的大哥前随意一些,闻言忙道:“这件事我写了信,快马加鞭让人送了珊瑚那里,请珊瑚向郡主讨个主意。要是郡主觉得不好,这门亲就作罢算了。若是郡主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就订下来。”
董重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董珊瑚现在更多的是陪伴嘉南郡主。至于做生意,他董重锦还在,家里有两个侄儿也不错,倒不需要董珊瑚花更多的心思在这上面。
董重锦道:“慎哥儿的生辰,你也问问珊瑚。好东西不稀罕,稀罕的是那份心意。”
董家二爷正色地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