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说道:“遵照投资与回报理论,五十元应当就是包头茶贸公司股价的上限了,再为股价再往上走,投资者就很难收回成本,但是股票市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可以将世间任何实物炒高到跟实际价格完全背离的程度。”
停顿了下,陈诚又道:“当年上海的股票交易所,可以将一盒火柴炒到一元,那么像包头茶叶贸易公司这样的具备良好盈利预期的优质实体,就更不可想象,卑职以为,炒到一百元都是保守的,五百元甚至一千元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一千元?!”蒋委员长闻言,眉头便猛的跳了下。
然后蒋委员长便在心里默默的计算,如果最后真炒到每股一千元,那徐锐这次卖出包头茶贸公司的五百万股,就可以筹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零,五十亿?!蒋委员长被自己计算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娘希匹,这还得了?
真要这样,徐锐这厮岂不是比国民政府都要阔绰?
真要这样,岂不是全中国的钱,都要被搜刮干净?
“娘希匹!”蒋委员长突然间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出嘭的一声巨响,把几个心腹幕僚吓了一大跳,然后说道,“这事绝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委座所言极是。”陈诚满脸恭敬的道,“这事的确不能由着姓徐的胡来,要不然,到时候他卷了巨款,拍拍屁股走了,却把烂摊子留给了我们,因为一旦出事,全国各地的商家找的肯定还是党国,谁让我们是执政党呢?”
何应钦也道:“卑职也以为,这事必须阻止。”
白崇禧站在旁边没有一言,心下却颇为不屑,因为他明白,蒋委员长和几个幕僚的这番做作,不过是因为看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却没办法咬上一大口,所以心里难受而已,他们担心的并不是股票崩盘后的残局,而是得不到好处。
当下蒋委员长便对陈布雷说:“彦及,立刻以侍从室的名义给中央日报、中央通讯社布公函,让他们立刻面向全中国布公告,就说包头茶叶贸易公司的这次股票竞价,程序存在瑕疵,还需工商部进一步审核,予以紧急叫停。”
白崇禧闻言,脸上冷笑之意更浓,只是叫停,而不是取缔,就足以证明蒋委员长并不是真的担心这次股票竞拍会使得中国的经济环境更加恶化,甚至留下一地鸡毛,而只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而已。
陈诚却是习惯性的拍马屁道:“委座此举实在是高明,不说取缔,而只说叫停,方方面面就都说得过去,中共无话可说,民主党派也挑不出刺来,徐锐这个家伙虽然难缠,但就这件事情,他只怕也是掀不起浪来,因为这次竞拍程序上的确存在瑕疵,这样的操作,以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工商部当然得审慎的评估研究。”
蒋委员长矜持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么个理。”
陈布雷却担心的说道:“委座,是不是先跟孙夫人通个气?”
“大可不必。”蒋委员长大手一挥,霸气的道,“这种事关国家经济民生的大事,她一个女人家家懂什么?推进民主宪政之类的,还是需要听取她们这些民主党派的意见的,但是经济事务大可不必,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是。”陈布雷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
与此同时,在延安。
毛主席、朱老总还有周副主席再次凑在了一起。
朱老总端起带过来的大茶罐喝了口浓茶,说道:“老毛,徐锐这小家伙这次整的动静可是有些大啊,甚至把我们派驻在各地的办事处都调动起来了。”
顿了顿,朱老总接着问道:“嗳,你们说,这个事能成吗?”
“能啊,肯定能成。”周副主席不假思索的说道,“包头茶叶贸易公司的盈利是完全可以预期的,参考明清年间的贸易数据,每年盈利就算没有一千万,五百万总是有的,那么按照经济学规律,这家公司的估值就至少有五千万。”
“五千万?我的天。”朱老总砸舌道,“包头茶叶贸易公司总共也才一千万股,这也就是说每股五元,也就是说,徐锐这小家伙拿来竞拍的这五百万股,价值两千五百万?那岂不是翻了五倍么?这个也太夸张了点吧?”
“老总,这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周副主席说道,“你可能没听说过民国十年生在上海的股票风波,那个才是真的疯狂呢,有些股票足足上涨了百倍、甚至千倍,不过,我们可不能够学那些毫无底线的股票经济人,不能无限制的去哄抬股价,如若不然,最后就会演变成为击鼓传花的庞氏骗局,一旦引爆,整个国民经济都一地鸡毛。”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毛主席忽然说话了,幽幽说道:“现在就讨论给徐锐上紧箍咒早了些吧?依我看哪,我们的蒋委员长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是一定会想办法干预或者啄上一嘴的,最多两天,他就一定……”
毛主席话音还没落,一名通信员就匆匆走进来。
“主席!”通信员将手中拿的一纸电报递了过来,说道,“这是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刚刚来的电报,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