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离我们越来越近,因为地洞极深极黑,守在地洞出口的几个村民都百无聊赖地等着王器跟波多密上来。他们根本没有听到地洞里面几场殊死搏斗的激烈战斗声,也没有察觉到被系在地洞出口的绳梯早就被一大团的阴煞鬼气给侵蚀的灰飞烟灭。
我们在进祠堂之前,就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在下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跟王器和波多密谈判、之后又是一场恍若一生的大梦……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从洞口可以望见,祠堂里面的灯光很阴暗,只有两个昏昏欲睡的大汉还守在洞口那里,等着王器跟波多密带着所谓的外乡人周冲和我上来。
可他们等到的,是直接冲破洞口,肩膀上扛着我、脚下踩着一方一米平方的石柱的周冲,而石柱上半死不活的,是右手手腕齐根断去、浑身是血、直接昏迷过去的王器,和被用重重手段禁锢在石柱上的小女孩。
我们乍一出现,这两个昏昏欲睡的大汉完全没有想到会从下面飞上来这么多东西,更何况他们还迎面看到了血淋淋生死不知的老板王器……
当中一个守门的大汉,正是我们偷偷溜进祠堂的时候,吹嘘着王器给工程队的待遇多好的那个大汉,他手里头提着一个手电筒,一脸惊恐地看着直接破洞而出的我们一大堆人,强壮着胆子,大喝了一声:“怎么回事?”
周冲将我们一行人提溜上来,已经力竭,也没有心思跟王器手底下的走狗打太极,直接拍出一张禁锢的符纸,拍在那开口说话的大汉嘴上,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而那个稍微瘦小一些的另一个男子,则早在我们破洞而出的时候,就机灵见机地逃之夭夭,只留下这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汉,拼命地呜呜挣扎着。
我的脚刚一触碰到实地,就是一软,好不容易踉踉跄跄地稳住了身形,脚后跟却猛地被人一把攥住!
我吓得不管不顾地尖叫一声,正皱眉检查小女孩的周冲也吓了一跳,猛然一回头,却看见抓住我的脚踝的,是王器血淋淋的左手……
王器脸色青白,脸上也都是血,哆嗦着嘴唇,脸上完全看不到刚开始的凶光了。看样子,是看过了波多密惨死在眼前和怨灵的强大阴煞,彻底被吓破了胆……
他睁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珠子,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破碎的话语:“我不想死……救……救救我……我告诉你……我告诉你真相……”
周冲吐了口浊气,冷冷笑了一声,鄙夷地看着王器,说:“倒也是识时务。”
我现在对王器只有厌恶和痛恨,听到王器这么说,我心里头怒火更胜,踢了他一脚,冷冷说:“现在你倒是不想死了,你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不想死?”
周冲连忙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我,说:“这样也好,他自己愿意交代,就不用把他带回周家去审,不用多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