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拿起一个空茶杯,倒扣在与兰字房相隔的墙壁上,指着杯底道:“把耳朵凑到这里听,就能听见隔壁人说话,这种普通茶楼的墙壁都薄。”
骆笙沉默了一瞬。
她真不知道蔻儿是这样的人才。
隔壁雅室中,骆樱与陶大公子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绿萼立在不惹眼的角落里,竭力降低存在感。
至于陶大公子,今日并未带小厮。
不知过了多久,陶大公子凝视着骆樱开口:“阿樱——”
骆樱垂眸,声音微颤:“我们已经退亲了,陶公子还是叫我骆大姑娘吧。”
“阿樱,你真要与我如此生分吗?”陶大公子见骆樱如此冷淡,情不自禁去抓她的手。
骆樱用力把手抽出:“陶公子,我们现在确实只是陌生人的关系,你信上约我出来,说有话要说,不知要说什么?”
她曾经与他牵过一次手,是上元节一起赏花灯的时候。
白之约,也是那时候他对她说的。
这只手还是如记忆中一般温暖,却不是她能够回握的了。
“阿樱——”
骆樱起身:“叫我骆大姑娘,不然我就走了。”
陶大公子面露痛苦之色,最终妥协,沮丧唤了一声骆大姑娘。
骆樱默默坐下,心里针扎般难受。
由阿樱到骆大姑娘,她的痛苦只会比他多。
“我……才知道退亲的事,你还好吗?”
骆樱牵了牵唇:“就这样。”
被退亲了,还能欢天喜地吗?
她会坐在这里,都忍不住鄙视自己。
“大姑娘,你该知道我的心意。”
骆樱苦笑:“陶公子,你我亲事已退,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不,我要说!”陶大公子声音高起来,显出几分激动。
骆樱静静看着他。
“大姑娘,你等着我,我不会抛下你的!”
骆樱听了这话,心头微暖。
听他这样说,也不枉她厚颜出来再见一面。
只可惜陶大公子对她再有心意,也改不了退亲的结果。
覆水难收,只会让她在余生想起他来,心怀遗憾。
“陶公子的心意我很感谢,让我等你这种话就不要提了,退掉的亲事不可能再结,陶公子一味执着为难的是自己。”
“不会为难的,总之无论生了什么事你都要等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骆樱听出几分不对味来,蹙眉问:“陶公子能否把话说明白些,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骆府的麻烦我知道,要是……要是有艰难的那一天,我不会坐视你落难的。大姑娘,你也不要丧气,再难都有我呢。”
骆樱眉越拧越紧,隐约想到一种可能,却不敢相信。
她抬手理了理丝,挑明问道:“如今这样令慈便来退亲,若真有那一日,陶公子打算如何待我?”
“我会把你接到身边,无论世人如何议论,也不会抛下你,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骆樱颤了颤眼帘,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她轻轻哦了一声,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男子的眼睛:“陶大公子是要我给你做妾吗?”
隔壁,蔻儿险些没扶稳茶杯,俏丽的面庞上满是怒火。
骆笙忍不住问:“说了什么?”
蔻儿耳朵还凑在那里,忿忿道:“陶大公子要大姑娘给他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