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苏铭眼睛有些湿润,喃喃开口。
“怨我没有去寻找你们,我知道,你大师兄可以独当一面,你二师兄需要更多的磨练,至于虎子……他还小,可他的潜力之大,超出了你大师兄与二师兄,可他顽劣的性格若不改变,一生难有大器。
唯独你……你的成就是为师没有预料到的,当我从灭生老人那里知晓,你成为了本纪最强时,为师颇为高兴。
我还记得当时与烈山修,私下里还在争论,你是属于蛮族还是属于我第九峰,我能看出,他也很高兴,他高兴蛮族能出现这样的强者。”天邪子笑着说道,神色内露出的是慈祥,是欣慰,那神情没有虚假。
苏铭已经长大,甚至他的心智之高,已然如妖,心神之大,比星空要宽,那是夜空也遮掩不住的暗,可唯独在阿公,在天邪子面前,苏铭仿佛回到了曾经,他还是那乌山的孩童,还是那第九峰最小的小师弟。
“灭生老人的道……也并不是如烈山修所说,那么的正确,烈山修也并非是非常确定,灭生的道可以成功。”天邪子轻声开口时,苏铭神色没有意外,天邪子可以感受到烈山修的话语,这一点在苏铭之前看到天邪子时,就已经明悟。
与烈山修不同,天邪子身上的气势并不强烈,但那种近似诡异的感觉,却是哪怕苏铭,也都多看了几眼。
毕竟……心变是天邪子所创!
“可他没有选择,他只有相信,因为他若是不信,他的信念会坍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死亡前洒脱,,或许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但为了他心目中最宝贵的,他不能去赌。
如你最宝贵的是第九峰,是你曾经的部落,而对烈山修而言,他最宝贵的是蛮族,是蛮族的血脉不可以断了延续。
所以,灭生老人找到他,让他明悟了一切后,说出那一线生机时,他会选择遵从,烈山修很聪明,你是蛮族的一条路,他是另一条路,他不在意谁对谁错,他在意的是最终必须要有一个人……正确。”天邪子看着苏铭,缓缓开口,神色中带着深邃。
“而我……是在第九次心变时,灭生老人找到了我,让我的诸多心变之念不稳,种下了不可融合的念,所以我要看着他是否正确,若他正确,我念通达,可成大道,若他不正确,我同样念通达,大道也可成。
我被修士,修的是什么……在我看来,修的就是念头而已。暗晨逆圣的杀戮,以你的面貌出走,烈山修杀的内心无痕,没有手软,也不能手软,这与其性格有关,他既然要赌,就要赌的彻彻底底。
陆压此人我不喜,太过阴沉者,内心黑暗无所谓,可那阴冷的气息,让人厌恶,此人杀的更是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更符合其念,毕竟在你之前……他才是被誉为这一纪的最强!”天邪子微笑,望着苏铭,没有用苏铭问一句话,自己便将所有都说了出来。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路在你的脚下,谁也不可去干扰,干扰者……你杀了就是。”天邪子缓缓地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苏铭。
“为师要走了,回到灭生老人那里,既然他非要参与我的这第九次心变,那么要么就是斩他,要么就是斩我,这是我的事,你不可干扰,也不用干扰,三百多年后……若我失败,你来为我报仇就是。”天邪子洒脱一笑,大袖一甩,转身迈向虚无。
“告诉你大师兄,头颅不是铭志,不长出来纯粹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没有头颅很有个性?还有你二师兄,情之一字,他早就过了心变,以鬼身虽说最易犯了情劫,可他才不会这样,一时心伤而已,让他别总是无病呻吟,为师时而能看到,也觉得来气那没出息的样子。
还有虎子,让他多多睡觉,入梦是他的大道,该喝酒喝酒,该睡觉睡觉,该偷窥就去偷窥,干什么不去修行反倒喜欢杀戮,杀来杀去满身血,以为很有魅力?”天邪子的声音传来,回荡苏铭耳边,苏铭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他看着师尊身影消失,耳边依旧还有余音传来,使得苏铭笑容越来越盛。
这才是天邪子,才是他们师兄弟的师尊,那不拘的言辞,训斥的感觉,一如回到了曾经的第九峰……
“对了,陆压此人为师不喜,你若顺手能杀了,倒也省去为师出手了。”忽然的,虚无中天邪子的头露了出来,说完这句话后,又消失了……
苏铭一愣,笑容更为开心,看着天邪子消失的地方,他的神色内渐渐在那笑容里,露出了浓浓的弟子对师尊的师门之情。
“师尊放心,陆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