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
那少年呢喃了一声,却又回想起了那稳稳顿在自己额前的拳锋,与施展数种步法,却不曾拉开一步距离的温和少年,神色郑重,缓缓摇头,道:
“不,他武功远强于我。”
“恐怕足以与杨师兄交手,而不落于下风。”
听得这评价,数名兵家弟子都神色微变,下意识看向了为那身量颇高的少年,杨师兄神态木讷,闻言眼珠微微动弹了下,微微颔,复又张开嘴,提高了声音,道:
“那位朋友!”
才将玉佩递给小女孩的王安风微微一怔,转过头来,便看人群中走出一位身量极高,却又颇为瘦弱,仿佛害病了一般的少年,确认是在叫自己,便起身笑道:
“这位兄台……嗯,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杨师兄看了周围驻足,眼中颇有兴奋的民众,抿了抿唇,道:
“三局之争,才比了两场,还有一场怎能落下?”
“兵家杨开雄,请指教。”
声音传出,颇为浑厚,周围气氛便热闹了许多,就连远本要走的居民都停了下来,重又聚拢在一起,间或夹杂本地人对不明白之人兴奋的解释,诸如雨霖州兵家本代第六师兄,拳术强横,将门虎子之类。
那提辖放下检查的木剑,大步赶来,看了看杨开雄,知道他是为了兵家名义不得不出手,后者看他一眼,低声道:“只是胜一局……不会伤他,否则师弟师妹他二人今年休想要回家过年。”
提辖叹息,看了眼走过来的王安风,道:
“小哥儿可有异议?”
王安风看了眼杨开雄,道:
“不曾。”
提辖眼中苦笑似乎更甚了三分,却也只好高声道:“那第三局比武,现在开始……”
言罢朝着后面连连退去,似乎是怕被波及,杨开雄抱拳一礼,道:
“小哥儿,请。”
王安风点了点头,清喝一声,抢步攻了上去,起手平心掌,将健步功冲击之力容纳其中,令这朴实一掌颇为强劲,原本看好戏的民众眼眸微亮。
似乎还有得打?
就在这短短时间,两人已经连续交锋,可以看得出来,王安风处于下风,可是在兵家六弟子的手下竟能够保持拳架不乱,已经殊为可贵,在斗到三十招的时候,杨开雄猛地一拳砸出,王安风双手交叉,却似乎挡不住那股巨力,连连后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脚步。
周围寂静了一瞬,便有嘈杂之音轰然响起。
有说果然不愧为兵家高徒,也有的说这少年临危不乱,也是一个大好苗子,能够击败兵家普通弟子,也算是不凡……
虽然落败,王安风面上却并没有落败的苦恼,抱拳道:
“好拳术。”
杨开雄僵了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少年轻笑,眉眼澄澈,道:
“在下王安风。”
……………………………………
分散之后,下了虹桥的杨开雄大步前行,周围的师弟师妹们高声谈论着师兄理所当然的又一次胜利,尤其之前败于王安风手下的少女,不知给了之后上场那少年多少白眼,道:
“赵师兄,你的刀法厉害,但是眼力可差了。”
“那王安风如何能和杨师兄交手不落下风?”
杨开雄脚步猛地一顿,沉默了下,沙哑道:
“确实说错了。”
那赵姓少年闻言苦笑,只觉得自己先是讨好师妹不成在先,复又被师兄否认,今日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一定程度,可就在此时,杨开雄却抬起右臂,拉起衣袖,露出了一个护腕。
这护腕众多弟子都认得,是杨开雄的家传之物,绝不会放下,可此时扣锁竟然已经打开,扣合处崩裂,挂在手上晃荡着。
几名兵家子弟脸色微变,杨开雄面色沉凝,开口道:
“他的最后拦架,你们没能看清。”
“趁着拦架的动作,双手猛击我的护臂,将我护腕叩开……若要点穴截脉,也是轻松。”
“而且无论步伐还是呼吸,都没有丝毫混乱。”
“他之所以前两局表现地与你们势均力敌,之后故意落败于我,想来是因为敬我兵家先辈,全我兵家名声,也不愿出头惹来麻烦,而认输之前,叩开我的护臂,则是告知我今日收手,勿要纠缠不休,洋洋得意。”
“怀威怀德,行事有方,不知是哪位夫子的得意弟子。”
那少女不敢置信地道:“那……师兄若是提前上场……”
杨开雄阖目,回想那个笑容温和干净的少年,道:
“与你二人一般无二。”
“差一招,落败。”
“此人心思武功……俱是深不可测。”
另一侧,王安风小心翼翼擦了擦衣摆上蹭着的灰尘,满脸的心疼。
“师娘才做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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